面对岁岁的质问,蒲嬷嬷不敢说一句实话。毒死一个侍妾和毒死一个王爷之女,那受到的刑罚可是不一样的。
蒲嬷嬷只能赌一把太后的药材不好辨别,将事情扯到佟夏至身上。
“你别岔开话题,我没下毒。”蒲嬷嬷指着佟夏至,“你倒是说说啊,我下了什么毒!”
“夕辛!”佟夏至毫不犹豫地指出来,“那形似姜丝的东西叫夕辛,正常少量食用可以去祛风散寒,有妙用。可一旦吃得多了些,便会重伤人体,呕吐便血。更何况此药和我开给郭侍妾的药材相克,郭侍妾只需喝下这碗粥,恐怕此生就算解了毒,也会缠绵病榻,早早死去。”
郭侍妾:“你个毒妇,我和你往日无缘今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蒲嬷嬷:难道我要说我想弄死的是你的女儿吗?笑死,问这种蠢问题!
岁岁见蒲嬷嬷要张口,简直懒得和她多辩解。方才香香为避免蒲嬷嬷再动手,守在门口并未离开。
岁岁立马吩咐香香,“把她堵了嘴,关起来。等候爹爹的消息,再行处置。”
“是,小姐。”
佟夏至看着岁岁,“小师妹真是越来越有王爷的风范了。‘再行处置’!说得太好了。”
对于在私底下佟夏至屡次叫她小师妹的事情,岁岁已经免疫了。她见香香强行压着挣扎的蒲嬷嬷离开后,便带着佟夏至一同离开了听雨轩。
毕竟此刻的她是一个顶着一头鸟窝,觉都没睡醒的小娃娃呢。
屋里,终于等到大家都离去后,冬生把郭余花扶到床边坐好后,开始打扫地上的汤汤水水。
一阵后怕的郭余花扶着床柱子,浑身酸软。“那蒲嬷嬷,简直不是人。仗着有太后撑腰,一个老宫女,竟然对我这个主子下手!”
冬生捡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发出叮叮哒哒地声响。听着郭余花在蒲嬷嬷离开后才放肆地打大骂蒲嬷嬷。冷不丁地说了句,“主子,既然你这么怕蒲嬷嬷,怎么小姐为你出头,你还厌恶小姐呢?”
“没有!”郭余花立马反驳道,“我何时厌恶岁岁了,我喜欢她。”
“是吗?”冬生低着头,喃喃道,“可是先前蒲嬷嬷拿茶杯砸向佟神医,岁岁小姐就在佟神医身侧。奴婢都想替岁岁小姐挡挡了,可主子你还是拉住了奴婢的衣裳,没让奴婢去。”
“我……我……”郭余花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有被人看穿的恼怒。“我是你主子,你多这些嘴做什么!闭嘴,好生收拾东西。”
只是过了没十息的功夫,郭余花的嗓音从冬生身后传来。
“蒲嬷嬷先前说的那句‘有嫡子嫡女在前,岁岁这个庶出的,怎么能担得上一句最喜欢。’”郭余花惆怅地任凭自己倒在床铺上。
“我的平……他是庶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身份低微就不说了,不得王爷喜欢便算了,眼下尽是连面都不让露了。我这个当娘的,都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生活得好不好?”
“岁岁在府里,有吃有喝有王爷相护。白平城、军营内,王爷给她铺平了多少路,给出去多少好处为她传扬开名声。谁人不知岁岁是王爷的心尖肉!可他呢?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人都看不到。看不到啊!他才是……明明他才是……哎——”
冬生几次想开口阻止郭余花,毕竟现在蒲嬷嬷还在府里呢。可是郭余花语气里的想念和失落让冬生几次都开不了口,最后只能跟着郭余花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收拾着。
屋外,拉着佟夏至去而复返的岁岁,拦住佟夏至想要推门进去骂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