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希一听,微微笑了笑,素素还是这般任性,眸色却又不免暗淡了几分,他看着她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本来自个儿身子就差,还挑三拣四的,这回,我可不帮你了。你如果嫌苦,那我改明儿给你寄点香港那家你最爱吃的蜜饯回来,你就和着吃,就不会觉得苦了!”
“辰希哥……”
殷素看着江辰希,那种熟悉感却又涌上心头,以前她生病,她便老爱嫌药苦,不肯喝药,是他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吃药的。
如今想起来,那好像是昨天的事般。
“辰希哥……”在他会要走出花园的时候,殷素忽然喊住了他。
“辰希哥,我相信霆琛,我找到了我幸福,那么你也一定要幸福哦。”她的声音仿佛轻风吹过花林,“要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江辰希的脚步一滞,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傻丫头。”
走出花园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知为何,眼中竟有些淡淡的酸涩。
素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世界上最深的寂寞和绝望,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可是,我是这样的肮脏,脏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怎么配得上呢?
江辰希离开以后,殷素仍旧站在花园里,看着下面漾起的波纹微微一笑,看着那河边两岸的灯火,忽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忽而,一簇烟火在天空悄然绽放,在绽放的瞬间殷素觉得,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了,而那烟火也是断断续续的,殷素凝目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伸手抱紧了自己,肩膀上却忽然一暖,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丝丝缕缕的飘入鼻息,一件衣服已经盖在了她的肩头,殷素回头,微微惊道,“霆琛,你和他谈完了?他说什么了?”
“霆琛,你和他谈完了?他说什么了?”
霍霆琛淡淡一笑,垂头看着她,眸子仍旧清冷,却多了一份清澈。
月色霜白,入夜时分,花园四周有清浅的雾气,霍霆琛看着殷素,说道,“没什么,走吧,我带你回去,你还病着!”
殷素轻声一笑,“我想看完这烟花再走。”
霍霆琛却是微微皱眉,“不冷吗?”
“不冷,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冷了!”殷素说着,却又侧头看着他背影在月色里单薄俊逸,有股透不出的清凉。
“……”霍霆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夜空。
方才他对霍恺睿说,她殷素就是他霍霆琛的底线,如果再有下一次的发生,他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即便是他的亲叔叔又如何?
如果胆敢再伤殷素分毫,他是不会放过他的,绝不会放过他的。
倒是素素,怎么会认识霍恺睿养的那个小白脸?
说起来,也算是丢了霍家的脸,霍恺睿竟然喜好男色!不过好在,很多人并不知道,霍恺睿也是霍家的人,都以为他是英国人,Edward。
灿烂夺目的光芒几乎刺进了殷素的眼睛里,她感觉自己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幽黑的睫毛也濡湿了。
殷素看着忽而伤感起来,微微低下了头,轻声道,“霆琛,我们回去吧!”
霍霆琛微微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台阶被露水打湿了,有些滑,殷素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直直地向前倒去,却被霍霆琛转身过来接住了,还好她接住了,若没有,她可真是要摔惨。
随后,霍霆琛伸手去扶住了她,而殷素微微一怔,才将手搭在他臂上,扶着他走下台阶,手心里传来淡淡的暖意,那种淡淡的烟草味被夜风吹得蜿蜒缠绵,好似吹了很远。
直到许多年后,每当殷素想起这个白月如霜的夜晚,想着霍霆琛搀扶着她下楼,那男子离得她那样近,如墨般的发丝上沾染着凡尘月光,煞是好看。
“路都走不好?”
“哪有,我这不是有你吗?”
霍霆琛拥着她,听她这么说,却是不再说话,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就如这淡淡的夜雾般,温馨,氤氲,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而站在楼上的江辰希看着拥着的两人,忽然就笑了,那笑在沉寂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素素,你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好,我都会护着你,都会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