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刮得人脸生疼,落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两个人像是重新回神一般。
棠梨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傅则谌,表情严肃认真:“你不是说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吗?”
傅则谌垂眸,下颚线绷紧,利落的短发有些凌乱,沾着点雪花,少了几分凌厉的感觉。
他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眸色很沉,声音有些沙哑:“你不在意吗?”
棠梨摇摇头,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乌黑双眸一瞬不瞬,点了点头,“在意。”
傅则谌愣住,棠梨握紧他的手掌心:“我想知道我母亲死亡的真相,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啊。”
“傅则谌,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奶奶说的一句话很对,上一辈的事情那就是上一辈该处理的,我有权利了解真相,但是不会因此迁怒你。”
“而且,”棠梨弯眸,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如果母亲还在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傅则谌没有说话,削薄的唇抿的很紧,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很多年前他经常偷跑去云锦山庄看姑姑的日子。
傅安宁笑容温和,一下一下摸着自已的肚子。
傅则谌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傅安宁的肚子,试探的手迟迟不敢往前伸,傅安宁察觉到,摸了摸他的头开口:“想摸摸妹妹吗?”
傅则谌点头,傅安宁弯眸:“来,妹妹在这里面,很快就能和你见面了。”
傅则谌小心翼翼把手放在傅安宁的肚子上,好像感觉到了有小孩踢他,他有些惊奇的看着傅安宁,语调稚嫩又认真,“以后我能不能娶妹妹,跟你们成为一家人。”
回忆戛然而止,傅则谌低眸看着眼前的棠梨,她弯着眼睛,眼里亮晶晶的,看着傅则谌的时候,全是他一个人的倒影。
傅则谌握着棠梨的手紧了几分,喉结滚了下,声音有些哑:“我们回家。”
“好。”
傅则谌牵着棠梨上车,发动引擎,身后的庄园越来越远,最后隔着漫天风雪,彻底看不见。
在他们经过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不远处,只露出一个角,车窗开了一点,露出张霖那张脸。
张霖绷着脸,目光冷淡的看着傅则谌的车开远。
驾驶座上的助理回头,看着张霖问他:“老板,需要去把小姐带回来吗?”
张霖没说话,傅则谌的车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个地方,许久之后,张霖摇上车窗,将风雪和寒意隔绝在外面。
棠梨和傅则谌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雪花夹杂着寒意席卷而来,进到屋里,身体渐渐回暖,棠梨上楼去洗漱,等她洗漱出来的时候,傅则谌已经洗漱好换上浴袍坐在床上了。
看见棠梨湿漉漉的头发,他皱眉放下手机:“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好,”棠梨弯眸,坐在梳妆镜面前,傅则谌给吹风机插上电,冷白色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乌黑柔顺的头发里流穿过,他神情一丝不苟,手上的动作很认真。
棠梨从镜子里看着傅则谌,脑海里突然想到傅砚辞说的话,对傅则谌的母亲,产生了几分好奇。
她开口:“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傅则谌手顿了下,看着棠梨的眼睛,只有单纯的好奇,他低眸,手上动作继续,淡淡开口:“如果非要说性格,除了没有黎酒那样的恋爱脑,脾气和黎酒差不多吧。”
或者说比黎酒更加骄傲肆意。
能和傅家联姻的对象,家世必定差不多哪里去。
甚至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沈家和傅家,说旗鼓相当也不为过。
沈清楠是沈氏总裁的老来女,为了这个女儿,沈清楠的母亲,傅则谌的外婆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所以沈清楠生下来,上有哥哥父母宠爱,下没有弟妹争风吃醋,可以说是真正的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
那年在自已父亲的生日宴上,沈清楠遇到了傅砚辞,只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
那个时候的沈清楠在上流圈子人人皆知,学历高家世好人长得好看,是无数公子少爷追求的对象,偏偏看上了傅砚辞。
肆意骄傲的大小姐平生第一次遇到自已很喜欢的人,接下来就是一头栽进去,谁劝也没用。
但是那个时候沈清楠不知道傅砚辞心里已经有傅安宁了,满怀激动与欣喜的嫁入傅家,却被当头一棒。
在知道傅砚辞心里有人的时候,沈清楠起初是备受打击的,但那个时候对傅砚辞的爱高于一切,也没有任何过激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对傅砚辞好,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喜欢上她。
最后的结果就是,沈清楠磕得头破血流,傅砚辞的眼睛也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沈清楠,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傅砚辞心里有人是吧,放不下那个女人是吧,她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