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惠婕妤和三皇子平日都没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太说话。
他们母子都生得极好看,冬月头一回见新主子时都差点愣神。
可后来冬月就发现,皮囊好看也没什么用,这母子俩都不正常。
惠婕妤有时神志不清。
常常呆呆地坐在槐树下,一坐就是一天。
三皇子傻乎乎的,在宫里的时候总是捧着书本看,看得很认真,可是书都拿倒了……
冬月叹口气,自已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别想熬出头了。
屋内。
裴姝瞧着儿子,眼角含着笑意:
“这回可让你尝到荔枝味了?”
慕容棣老实承认:“母妃,孩儿尝到了。尝过了,就不再想了。”
没试过毒的东西,他本不应该往嘴里放的。
可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实在很想尝尝,便放进口中嚼了几下,再吐出来。
“母妃可想尝尝?”
裴姝淡然地抚着怀里的黑猫:
“母妃以前吃过,如今也不想了。”
仲夏的热浪席卷长安。
宫里宫外,人人都换上夏装。
裴姝身上穿着新做的夏衣,颜色很寡淡,灰中带着一点白。
那衣料拿到手的时候,真的很不起眼,一看就是人家挑剩的。
可是制成衣裳,穿在裴姝身上的时候,却让人想起晨光熹微时天边那一抹白。
宁静如水,仙气翩然。
再加上她白皙的皮肤和怀中的黑猫,站在槐树枯枝下,如一幅山水墨画。
裴姝在树下仰头。
苍老的槐树枝将天空切割成碎块。
她闭眼,再睁眼时,眼前景象大变。
槐树的枝丫上一瞬间长满的青翠枝叶,坠下一串串紧密的槐花。
一个系着水蓝抹额的少年踩在树杈上,阳光斑驳,光影在他额间流动。
他弯腰朝着树下伸手:
“裴娇娇!你上来,我拉你。”
“别胆小,不会摔的。”
“要是摔了,我给你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