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汤很难喝,有种苦苦的怪味,越喝到最后越像中药。
不过刘海虹还是把它喝完了,因为她的确很饿。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鬼门关。
十分钟后,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异常地跳动,频率甚至超过手术前任何一次发病。刘海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酸软,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她咬着牙走到门口敲打着铁门,看见刚才给自己送饭的女警卫走了过来:“我很不舒服,你能带我去医务室吗?”她咬着牙用英语问道。
“对不起,我英文不太好,你能再讲一遍说什么吗?”女警卫的脸上堆满了关切。
“hel!”刘海虹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单词。
“啊!”女警卫似乎很惊讶,对于这个最简单不过的词汇,她实在无法用听不懂来搪塞了:“好,你等一下。”
她走了!又过了十分钟,仍没有回来。
刘海虹却已经僵持不住了,她的眼前跳动着无数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有袁菲菲、有父亲、有母亲、有李伟,还有提姆。
他们都在笑着,挨个向她招着手:“虹虹,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我来了。”刘海虹的在心底如是说。
安倍晋二是个称职杀手,从来不会询问雇主的身份和任何信息。任务完成后总会更换身份和证件,然后再等待着下一个上门的人。他也从不在媒体上留下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而总是相当然的认为需要找他的人终究会找上门来。
比如,今天。
紫姬酒屋位于东京原宿最偏僻的位置,能到这里寻找安倍的人都是非常需要他帮助的。相信他们之前一定打听了很久,跑遍大半个日本后才能在东京的角落里放弃开车徒步走进这条深涩的小巷,然后再从侍者和老板不耐烦的驱逐令中坚持下来,最后在幽闭的包房里见到慵懒的安倍晋二。
“先说明你的事情和需要解决的人,我有权利决定是还是接下来。”安倍的声音沉浸在激昂壮烈的交响乐声中显得兴奋无比,他放下头上的耳机,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射着进来的男人。
这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看样子好像很久没有充足的睡眠了,显得异常疲倦和忧郁。他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灰色旧西装,样子有些懦弱猥亵。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半天才说道:“请问您是伊能君吗?”
“什么事情?”安倍从来不以相貌和穿着视人,但今天也有点例外了。因为他开始怀疑这个像是贫民窟出来人是否有足够的钱来支付他昂贵的费用。
老人伸手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很艰难地将一张支票掏出来放到安倍面前的桌子上:“这些钱只需要解决一个人,很普通的人。”
安倍不经意地拿起支票,但很快就放下了,他坐直身体,惊愕地望着面前的老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因为他看到的是张一亿日元(七至八百万人民币左右)的大面值支票。
“你要杀谁?”他关掉音乐,目光变得炯炯有神。
“一个杀手?”
“同行?”安倍点了点头:“告诉我他的名字?”
“伊能千夫!”老人说到这里,突然像变了个人般敏捷起来。他从后腰的位置抽出一把半尺长的武士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安倍晋二的脖子上。
“告诉我,雇佣你杀刘海虹的人在哪?”他的声音也变得激昂有力。
安倍有些惶恐,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不会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刀贴近了安倍的皮肤:“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划断你的血管。”
“你可以试试。”
“那你看看这个。”他说着话用左手掏出张照片扔给安倍。
这是一张老式公寓的照片,不是很清楚。可以看到模糊的背景下一个老年妇女正在阳光下晒太阳。
“妈妈!”安倍晋二全身的血液都“嗡”地一下涌到了脑袋顶上,他血脉贲张脸色和颤抖的双手是从事杀手以来绝无先例的。
他是谁?能在九州找到自己母亲的决不是一般人。
“只要替我们找到那个中国女人,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不归你管了。”老人说着把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些钱也归你,带着它和你妈妈离开日本。”
安倍紧张地思索着,脸色又从紫红变得黯淡:“我答应你,不过在我要先确认我妈妈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