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会儿他又不知道这老小子的身份,只揪了他的胡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本事嘛……这边是手里的事儿都能做好,虽不至于游刃有余,但也能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过分吧?”萧墙也放开了,索性给自己沏了一杯这桌上的茉莉花茶。
沈夫子若有所思,转过身去,拿起一边的戒尺在手里笔画。
见状,萧墙吓得被茶水呛得直咳嗽,慌忙站起身来,攥紧拳头摆了个架势,“干嘛?!你还真打算秋后算账啊?!你……你有种放下家伙,我们拳头比划。”
沈夫子没有理会这臭小子,只将戒尺拿在手里,“你看着戒尺,在我手里不晓得打过多少学生。可唯独你,是单靠这戒尺打不醒的。”
听闻此话,萧墙不假思索道:“打不醒就别打了,好端端的干嘛非得从美梦中醒来?”
此言一出,沈夫子略有深意的笑了笑,“世人皆活于美梦之中,可这世间岂有不醒之梦?我看得出来,你小子胸有大志却又不自知,这样长此以往,你便会失了本心,明明是块璞玉,不去雕琢,反倒成了河边的脏石。”
这一路上,也不晓得有多少人说萧墙是块璞玉。自他离开萧家寨之后,就好似天底下的人才都死绝了似的,柳临江、莫沉凉、就连那看不惯他的杜雷诗和叶沉,都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也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
说实话,萧墙有些反感这样的话,他不过就是个猎户家的山野小子,除了懂得些小聪明外再无其他。
“无需夫子劳神,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别说到底是不是玉,就算真是块玉,要是哪天成了你口中的石头,我也认了。”说完,萧墙便有些不耐烦了。
“若没别的什么事儿,我就不在这儿耽误夫子时间了。”说完,萧墙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没想过,大仇得报之后,又当如何?”
话音入耳,犹如晴天霹雳。萧墙的身体一怔,缓缓转身,看着这位老人,颤颤巍巍道:“夫子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沈夫子略有深意的笑了笑,“柳家与竹家的事儿,我门生遍天下,岂能不知?你既然来了秣陵,这里面自然有其中的原因。”
也不晓得是这老头子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萧墙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见他不再说话,沈夫子便知道自己押对了宝,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小子骨头硬,听不得重话,我也不想故意去为难你。可这以后在我的课堂上,应有的尊敬都得给我做到,这叫规矩。”
说到这儿,沈夫子还不忘恩威并施的添上一句,“不然……这可不单是一顿板子能够解决的了。”
一说到这儿,萧墙又下意识护住了被他重点关照的屁股蛋儿。
这老头子此时才像个正常老头似的笑了笑,“行了,该说的道理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了,走吧。再有半柱香的功夫你们便得去校场了,今天还有武课。”
听闻此话,萧墙简单行了个礼,因为他知道现在要懂规矩。随即杵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可这还没走出去几步,这老头子的嘴巴又张开了。
“对了!橘教头可不是我这么好的脾气,你若是敢顶撞他,当心你的脑袋!”
这话听得萧墙厌烦,便头也不回顶了句:“知道啦!糟老头子话真多!”
“嘿!你这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