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氏子弟不说武艺高强、射石饮羽,至少也能文能武,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就连首辅秦世贞也是如此。
他虽年事已高,身子骨依旧健朗,子嗣都异常丰沛。
三年前他还以五十六的高龄,又给秦屹知添了个小胞弟。
香火之盛,沐林志看了那叫一个眼红不已。
可见勤加锻炼,对身体各个方面的机能都有颇多益处。
而秦家三郎——秦屹知,也能看出是个好把式。
年轻帝师骑马的姿态优雅矫健,跟着景裕跑了好些圈,小天子已经大汗淋漓,而他依旧不喘不虚,游刃有余。
只是人虽是在马背上畅快驰骋着,秦屹知的神色却算不得洒脱,甚至眼睫下的眸色颇为阴沉。
两瓣纤薄的嘴唇紧紧绷着,同他修长的腿一般,始终在角着力、较着劲。
景裕跑在前头,对他家先生的状态一概不知。
又或者景裕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闻不问秦屹知如今进退两难、卧薪尝胆的窘境。
汗血宝马跑得四蹄生风,转眼又到了猎场的入口处。
小天子拉紧缰绳,让马儿慢慢地停下,踱步起来。
他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先生,嘟囔道:“先生,伴伴来的可真慢。”
他同秦屹知说话时,总是像个撒着娇的小孩子,看着很是尊师重道,甚至十分乖巧。
可如今的秦屹知早就看透了景裕这身装模作样的本事,他懒得与景裕虚与委蛇,随口答道:“蔺大伴这些日子家中遭了变故,许是被耽搁了。”
景裕伸了个懒腰,无甚所谓地道:“也是……”
他将此事放在一边,摸了两下自己手上的珠串,并辔过去靠近秦屹知,笑盈盈道:“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也不遑宁息,还要忙里偷闲来陪着朕……”他拖着调子道,“当真是辛苦了。”
景裕笑得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秦屹知只做没听出狼崽子话里话外的挤兑,敷衍地道:“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景裕又是转着他的小手串,嘻嘻一笑。
秦屹知暗暗夹了下马腹,不再面对这恼人的学生,绕到了边上。
远处传来马蹄阵阵。
景裕定睛一看。
是他的大伴终于姗姗来迟,策马赶来了。
蔺南星骑着安帝所赐的五花马,人强马壮扬着滚滚尘沙飒沓疾驰。
那模样,比景裕见过的所有将军都更英气凛凛,剑气堂堂,若是杀神吕布在世,想来就是这般的英武模样了。
景裕眼睛一亮,道:“伴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