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墙头草,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
至于省下来的那200块钱,当然是装进他赵主任的口袋里了。
赵明远正在美滋滋的打着如意算盘,厂门口方向飞奔过来两名工人。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苏援朝面前,汇报道:
“来了……来了………厂长……您叫我们通知……通知的人来了!”
老苏呼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笔递给郑文勇:“我去接一下人,老郑,你帮忙登记。”
正在报名登记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大家在互相打听:
“谁来了,是市里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苏厂长都亲自去接了,来人肯定身份不低。”
“谁来跟咱们都没关系,我只想拿到遣散费。”
“是啊,我媳妇儿表舅家的儿子的小舅子的同学的表哥,答应带我去南边做生意,我现在就等这1000块钱遣散费做本钱呢!”
这人话一出口,立马招来了周围一片羡慕的目光。
“小王,你运气真好,有亲戚愿意带你做买卖,以后发了大财,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工友啊!”
那工人面露得意,淡淡的道:“放心,以后你们有什么东西要买,我可以帮忙从南边鹏城捎回来。”
工人围着他,又是一阵恭维。
乱哄哄的嘈杂声中,酒厂门口方向八名大汉,簇拥着手提黑色帆布提包的张武,快步走了过来。
六七十万块钱的纸币,其实没多重。
有人统计过,100万的新币,重量是29。3斤,体积只需要两个纯牛奶那么大的纸箱子就能装得下。
张武拎着装满百元大钞的提包,健步如飞来到了办公楼前。
他第一时间找到张信,低声问道:“小老板,包里是这半个月游戏厅的收入,总共75万9600元,不够的话我去把银行的存款取出来。”
张武这些退伍兵,自打去年跟着孙海涛去了一趟毛熊国,回来之后张信给他们每人分了60多万。
再加上游戏厅开业之后,张信也没亏待这些人。
可以说,过来的9个人,最差的一个人身家都不低。
张信扫了一眼现场黑压压的人群,慢慢摇了摇头:“不用,75万足够了。”
面对着六七百人,饶是张武性子沉稳,也禁不住鼻尖见了汗。
提包里可是70多万巨款。
不由得他不谨慎。
张信抬头问苏援朝:“苏叔叔,酒厂财务科的人呢,安排他们来给登过记的工人发钱吧。”
老苏脸上闪过一抹羞愧:“那啥……财务科的也跟着来闹事了!”
老厂长上周办了退休之后,作为代理厂长的苏援朝,连手下最重要的财务科都被人策反了,也难怪他挂不住面子。
张信想了想:“没有财务人员,这事儿倒是不好办,要不让郑文勇叔叔找几个人先客串一下?”
张信身边默不作声的三名外国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在作壁上观。
张信出面解决问题时,不论是借力打力的心机手腕,还是当机立断的果决,都让这几个兰顿商学院的高材生大为叹服。
东方人果然神秘莫测。
这哪儿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啊。
绝大多数的成年人,也做不到他这样轻松写意,举手投足之间就化解了一场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