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那一肚子的火被这句话顷刻压回去了一半。
他确实不知道。
当年出嗣后,沈临毓也就逢年过节来磕个头,他都没有想起来多看两眼。
“什么事儿非得问!”永庆帝脸上下不来,又因着本就是“赏赐”,于是不轻不重骂了两句,才道,“就这一回!”
沈临毓左耳进右耳出,得了成果就行,道:“我还有一事禀圣上。”
永庆帝示意他开口。
“下月皇太后的七十冥寿,母亲说她有些想法、想要大办。”沈临毓道。
这是正经事,永庆帝颔首:“既如此,让她具体来同朕说吧。”
沈临毓从御书房退出来,站在廊下徐徐吐了口气。
今儿拿母亲扯了两回大旗,心中微微有些惭愧。
回去时给她捎一份广客来的点心吧……
是了。
得先去取点心。
前两日请余姑娘备了,就是今日。
沈临毓早就拿定了主意、用那份结案的文书向永庆帝讨这恩典。
广客来中,阿薇在做荷花酥。
不难,略费功夫,在炎炎夏日、荷花绽放之前,先尝个新鲜。
沈临毓到时,正是酥胚入油,花瓣绽开。
“劳烦余姑娘了,”他一边看着,一边自顾自说,“食盒我带来了,之后就装在里头。”
“并非广客来的食盒不好,而是宫里惯常细致,尤其是其中一盒要送去舒华宫。”
“是我大哥幽禁的宫室,他那里特别严苛。”
“我和他关系很好。”
阿薇轻拨着荷花酥,抬眸看了他一眼。
废太子李嵘,巫蛊案的中心。
至于这个关系好……
她觉得沈临毓意有所指:“是吗?”
沈临毓应了声,点到为止。
余姑娘防心重,过犹不及,还是得徐徐图之。
下午时,沈临毓提着食盒进宫。
明明是夏日,走到舒华宫附近时,还是阴沉沉的。
许公公对沈临毓的到来颇为意外:“您……”
“得了圣上恩典了,”沈临毓笑着下,“我来看看大哥大嫂与克儿。”
许公公忙迎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