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老婆婆说完又开始大哭,她中年守寡,千辛万苦带着儿子,守着祖上留下的打铁铺为生,后又靠着微薄的收入花钱给儿子娶了媳妇儿,只得了孙子一棵独苗,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家里岂不是绝后了?因而哭得份外伤痛。
陈庭轩并不是个善于劝人的,只请老人放宽心,并答应她现在就去看一看。
而路明珠听到这里,却皱了一下眉,被人踢后表面不见伤痕,睡一晚开始吐血,只怕,是伤到内脏了!如果这样可就糟了,想到这里,她忙四处看,好在看到一个土灶,灶内几根儿柴烧着,而灶上放着一个铁壶,
“相公,你稍等,待我处理一下这些瓶子,和你一起去,”路明珠此时顾不上别的,忙找了个大碗,一股脑将十个小瓶子放进去,并用沸水烫了十几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云南白药换了个包装。
“走,相公,咱们快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路明珠情知救命如救火,所以分外着急,问清在回春堂后忙和陈庭轩一起赶了过去。
回春堂,可以说是宝安县最大的药堂之一了,而地址就在这永平镇上。两人进去就发现那里围着一群人,而中间停着一个门板,上面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年,正侧着身不时地往外吐着血!
而一个中年妇女,正满脸绝望地跪在地上拽着一位朗中嚎啕大哭: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可怜他还不到十九岁。您放心,只要能救他的命,砸锅卖铁,卖房子卖地,多少钱我都拿。”
她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地也跟着苦苦相求,陈庭轩一眼认出正是铁铺的掌柜。
而那朗中却一脸难色:“大嫂,快起来,你儿子的伤,并不是我不肯治啊,也跟多少钱没有关系,他这是,内脏受损,属不治之症啊,你还是留着钱给他准备后事吧!”
啊,听着这句话路明珠就皱起了眉头,先别说这大夫诊断的对不对,即使是真的,当着有意识的病人的面说这些话,这不是存心让他丧失求生的信心吗?!果然一看那少年身子一僵,又喷出一大口血,眨眼就晕了过去!
医者的职业道德让路明珠分开人群就走了进去:“这位大夫,有你这样跟病人说话的吗,没死也被你吓死了,都说医者父母心,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尽力救治,而不是危言耸听。”
“啥?!你这个小娘子,是谁家的啊,怎么就说我是危言耸听了,你看清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吗,我回春堂在宝安县可以说是最大的药堂了,只坐堂大夫就有十二位,刚才已经好几位大夫都是这样的意见,难道你说我们都说错了不成?”
那郎中也是个有脾气的,本来对这吐血少年很是同情,可现在被人质问,登时就生了气,向着路明珠就一通指责,然后一甩手:“反正我们这里不能治了,你们还是赶紧抬走吧,可别在我们这里断了气。”他以为路明珠也是伤者的亲属。
而路明珠却抿了抿唇角,突然上前探了探少年的脉,倒把那大夫吓了一大跳,忙去捉路明珠的手:“小娘子,你这是向他将阎王殿推啊,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而手还没挨到就被人捉住了,陈庭轩定定看着那郎中:“大夫,我娘子懂医术。”那大夫一怔,不知是慑于陈庭轩的气势还是怎的,他忙将手缩了回去。
路明珠在前世虽然主修临床外科,但在上学时,也选修了内科。
何况她所在的医院是一家综合性医院,在她刚上班时需要在各个科室的门诊部轮流坐班,她一直是个好钻研的性子,中医倒也学了个七八成,此时一搭脉,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来。脉并未变细变弱,说明心肝肺肾等主要器官应该没有问题。
但为了确诊,她又分别几处按了少年的胸腹部,而随着她的按压,晕倒的少年并没有再咳出血来。
“不妨,虽然的确是内脏破损,但却没有形成创口,只是单纯的有了出血点儿,相公,快拿一碗温水来,让他服些药,应该就会慢慢痊愈了!”
陈庭轩顿了顿,方才他其实挺吃惊路明珠的举动的,哪有一个女子,二话不说就对一个少年动手动脚的,是,方才他的确想到了这个词,可是当他看到路明珠一脸认真时,最终停止了向前的脚步,路明珠,是想救治掌柜的儿子。
而他在权衡再三后,觉得有什么比一条命更重要呢,而且他发现,在路明珠搭上少年手腕儿的一刹那,迸发出了夺目的光彩,路明珠本就生得不错,此时却让他感觉到了她的璀璨。此时闻言,看路明珠一眼,便去向回春堂的人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