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懋连忙跑到床前,挡住屴囵要去拉常念的手,道:“义父,我跟您回去,妹妹我来照顾就好。”
说着咚的一声朝屴囵跪下,道:“请您救救妹妹。”
屴囵见常懋软了语气,向自己妥协,脸上的神情这才软和了下来,有些语重心长的对常懋说:“懋儿,那幕后之人,不是现在的你能惹得起的。”
“你有一腔孤勇固然是好,但你是否想过,你和朽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怒人家,你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但跟着你的朽木,她能逃掉人家的残害吗?”
常懋听完屴囵的这些话,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屴囵:“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还不满十岁,还有很多时间留给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慌什么?”
“我以往是不赞同教你顾全大局的,但你既然亲自选了朽木作为你的家人,你就该对她负责才是。”
“这次她会遭遇到这些,你认为你是无辜的吗?”
最后这一句,彻底将常懋心中刚被常念鼓励着,建起的一个叫‘自信’的危房推倒,让她的心里成了一片废墟。
常念听到这儿,再也无法忍下去,当即说道:“姐姐,我饿了。”
常懋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转身拉住常念被布条紧紧缠住的胳膊,道:“妹妹,我马上去给你端米汤来。”
常念朝着模糊轮廓的地方笑的灿烂,道:“好。”
然后又道:“姐姐,等我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报仇可好?你等等我,好吗?”
常懋:“对不住妹妹。”
“我真的恨,恨我自己没把你照顾好,也恨那个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常念:“我知道。但是姐姐你来救我了呀!被抓的那么多人,他们都没有哦,只有我是姐姐拼了命的来救的。”
“而且我的运气特别好,路上是坐的马车,还有人给我们发吃的;遇到的人也都很照顾我,虽然比不得姐姐那样对我好,但我也被她们照顾的很好,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害怕,也没有哭鼻子,因为我始终都相信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
常念说的这些话几乎就是下意识在说,常懋听到这些安慰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常懋:“妹妹,是我的错;若是我更小心一点,若是我不在亲情和友情之间犹豫,你就不会受这些苦。”
常念摇头:“书上说‘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而且你要是非说对错,那应该是我的错,明明当时你都说了要先送我回去的,是我自己贪玩,说玩一会儿再回去的。”
常懋在心中挤压了这么多天的悔意、担忧和委屈,再也压不住,直接趴在常念的手边,哭的泣不成声。
房间中回荡着常懋的哭声,哭声中带着很浓郁的情绪;这一哭就哭到了傍晚,太阳落山之时。
常懋端着空碗离开房间,房间中只剩下屴囵和常念。
屴囵坐在凳子上定定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常念看,常念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太美妙的探究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躲藏,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屴囵见床铺上的人浑身僵直,脸色煞白,讥讽道:“朽木,知道自己运气差还敢到处乱晃,你胆儿挺肥啊?”
常念:“什么?”
屴囵:“你不知道你平日里运气差?特别是跨出家门之后更差吗?”
常念:“你怎么知道的?”
屴囵:“我怎么不知道?”
从凳子上站起身,屴囵边朝门外走去,边说道:“明日一大早就出发回去,你们要跟着一起的,就早些收拾妥当,我可不会等人。”
常懋站在门口听到这话,点头道:“好,我去告诉桃子毛他们一声,明日一大早就启程回家。”
由于京城离四方镇很远,常懋直接一大早去车行买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常念、常懋和屴囵坐的;另外一辆则是桃子毛、豆荚子、风信子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