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杀了这人?”
那个一向沉默的少年打破了这亢奋的情绪,他用那不解又像是深究似的眼神盯着陆朝。
“没必要,他如果清醒了,必定会去寻我们或者逃跑,出去总会留下痕迹,而那个大胡子回来你猜他会不会以为同伙带着我们这群货跑了呢?”
一句话让这少年醍醐灌顶,他还以为他们妇人之仁,不敢杀人,原来还有后招,想通后,又暗恨自已怎么没想到,难怪舅父总说他鲁莽。
原本想着逃出这屋子后他就自已逃生,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跟着这陆朝。
“三弟,那我们往哪边走?”
几人眼巴巴地看着陆朝,大家都默认以陆朝作为领头羊,无论做什么都想要征求陆朝的意见。
深夜的山林,连成人都不敢踏入,何况他们几个孩子。
“我有个想法,大家看可不可行?”
半炷香后,六子从疼痛中醒来,看着敞开的大门,这群鳖孙果然跑了!真是扯了他娘的臊,他六子栽在几个毛都没长齐的鳖孙手上了,去地府见到兄弟几个岂不是没脸!
六子缓了缓神,站起了身子,趁着三哥没回来,他要出去找到那几个王八羔子报仇!他娘的!他要让他们几个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片刻后!
“干他娘的!!你们这群活阎王!!我的马呢!?我的银票呢?!我的鞋子都给扒啦?畜生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有爹生没娘养的孬种!!”
尖叫声响彻云霄,惊得树上的鸟儿都颤了颤!
六子气得眼睛通红,像是一个即将发狂的野兽,他干这一行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了被别人劫财的滋味!
下山的路旁,六子发现新鲜折断的草根,还有被拨向两旁的草丛,哼,他们估计是不敢走他们上来的小路,估计牵着马从下去了,六子顺着小路寻了过去。
即使他们当中有人会骑马,一匹马可带不了六个孩子,他们跑不了多远。
官路上,驴车哒哒哒地走着。
“哎哟,这云看着明天似是有雨呢。”赶驴的老头擦了擦汗又望了望天,这天气闷的很,下点雨最好,省得下地还要挑水。
“咦?这有匹马?养得还挺肥。”看着马儿悠哉悠哉地吃草,老头羡慕地看着,这年头一匹马能买十头驴了,不是有钱人家谁敢买马,眼看着马儿吃着吃着快要吃到地里的庄稼了。
老头急得吁了几声,小跑着上前牵住了麻绳。
“欸!谁家的马,吃到庄稼了!!怎地没人管啊!?”
空旷的四周只有老头的声音在回荡。
“我张老头祖坟冒烟了??一文钱没拾到过,还能捡着一匹马?!”
这世道,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胡子本名叫齐二,上山做了草寇后,因他有些蛮力,打起架来又彪悍不怕死,军师就给他取了个齐彪的名。
他进城前先是把胡子剃了,又从附近的农户家中买了一套衣服换上,戴着斗笠,背着背篓,小心翼翼地跟在进城的队伍中,身材虽是魁梧了些,倒也不引人注意。
“抬头!”
官差拿着一张画像对比路过的人,齐彪扫了一眼画像,是他跟六子。
趁人不注意,他果断地转身,看来大哥他们必定是被抓了,不然不会供出他俩来。
“贴榜啦!!贴榜啦!!朝廷捉拿要犯!!有线索者速速回告!!!赏银五十两!!!”
几个腰挎大刀的官差敲着锣鼓,拿着几张缉拿令贴在城门左侧。
听到赏银五十两,一群老百姓围了上去,五十两,这是一笔巨款啊!他们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万一走了狗屎运,看见了那贼人,岂不是发财了!
“是个拐子!拐了几个孩子!真是天杀的!!抓到他要砍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