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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肖珩,他无声张口,对着周卜易说了什么。
“……死了。”
谁死了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似乎都远去了,紧跟着是彻彻底底的昏暗。
天完全黑了。
就在那一刻,周卜易的眼神,变了。
他坐在椅上,窝在被褥中,目光却像一个饥肠辘辘要掏人心窝子的厉鬼,想要将面前的人开膛破肚吃空内脏,或者挖出脑浆子什么之类的东西,用以果腹。
很吓人,很吓人。
顾棉连呼吸都停了,美人的手只是很随意地搭在腿上,只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凝望着他。
深潭一样的眸子,瞬间就将他淹溺。
压迫感真的太强了,面对着他,就像面对着一条盘在面前的巨蟒——它没有任何动作,但人就是不敢动,不敢挪步,不敢呼吸,不敢稍稍晃动那么一下,导致它瞬间摄住人的命脉,只一下就要了人的命!
“如果你在骗我”,周卜易轻抬眼皮,隔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轻呵,“北离皇室,就不必存在了。”
——他这又是在跟谁说话诏狱里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密!
北离皇室!
顾棉深吸气,长呼气,再吸。
是否也包括他和母妃!
——周卜易!你好样的!
你果然是顾君颐的走狗!
顾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那一口长气完完全全呼出来。
心如刀绞,肺如火燎。
莫过于此。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夺门而出,去外面好好淋上一场雨,才足以令他躁动的心脏稍稍冷静。
咚咚咚——!
急促而又不失规律的敲门声就在此刻突兀响起!
顾棉没有贸然开门,但对方显然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从门缝底下塞进来一个湿了半边的香囊。
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些药材,顾棉只是轻嗅了一下,顿时便觉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