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它们在那儿!一只该死的狼救了那只虎!”猎人骂骂咧咧地追上来了。
“砰砰砰”,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一片黑压压的乌鸦被惊起,掠过天空。
三个荷枪实弹的人类就在我们五十米开外。我和云雾潜藏在茂盛的灌木丛中,大气也不敢出。
癞皮头点燃了一根香烟,满不在乎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准儿……”他的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着,“下次这只虎又自投罗网了,兴许还带上那只狼。”
刀疤脸耸耸肩,冲着癞皮头气急败坏地一跺脚:“都怪你!就我们下车方便那么一会儿时间,你竟然会去追赶一只猞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也是奇怪啊,刚刚还看到它们的影子,一眨眼它们就长翅膀飞了吗?那么大的一只虎,难道遁地了不成?”
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阴险狡诈的小白脸一抹嘴:“放心吧,我敢肯定,那只虎就在这附近,我们就在这片区域搜!”
“你怎么能确定它就在这附近?难不成你有狗一样的嗅觉?”刀疤脸半信半疑,他凑近了小白脸,似乎想要更好地观察他。
“我看到了一缕白毛。”小白脸手里正拽着一缕白虎毛,阴险地笑着。不好!那是我不慎被灌木丛刮掉的毛!我追悔莫及。
云雾轻轻地靠了靠我,从喉咙里发出极度细微的低语。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索到这儿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逃吧!
猫科动物擅长潜伏,练就了一身匍匐前进的好本事,可是云雾呢?
狼本是靠腿脚和耐力来追逐猎物的,匍匐下来容易磕磕绊绊,反而会暴露位置。
我叹了一口气,悄然滑过地面,云雾也依葫芦画瓢,小心谨慎地尾随着我,他尽量将头贴在地面,放轻呼吸。半分钟下来,我们已经匍匐到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了。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令猎人们喜笑颜开:“那儿!
在那儿!”云雾追悔莫及,原来他踩断了一根枯树枝,使猎人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跑!
我压低声音喊道,我们同一时间站起身来拔腿飞奔。
前方的滔滔大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云雾也尾随我入水。
河水冰冷刺骨,我竭力想让自己浮起来,可四肢却是软绵绵的。
狼 儿
还没等我们跑远,三个猎人就扛着枪追了上来。我们只得隐藏在灌木丛中,静待时机。
我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都凝结起来了。可惜一根枯树枝发出的脆响让这些狡猾的人类锁定了我们的位置。黑洞洞的枪口朝着我们逼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条波涛翻涌的大河横在我们面前,虎妈一声令下,我义无反顾地跃入水中。
水很冷,几乎冻僵了我的每一根骨头。我的牙齿打着战,身躯瑟瑟发抖,几乎没有了意识,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河水挤压着我的全身,一个接一个的浪头迫使我下沉。
虎妈,虎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在心底呼唤着,几乎要落下泪来,空洞的双眼紧闭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爬上河岸。
我抖了抖毛,迫切地寻找虎妈的身影。哦!虎妈在那儿!
我急急忙忙奔了过去,满脸愧疚地用毛发杂乱的身子拱了拱虎妈。虎妈浑身颤抖,她虚弱地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我低下了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们死里逃生,来到了一个雪原上。
这里异常隐蔽,虎妈用锋利的爪子扒开了厚厚的积雪,露出一只僵硬了的梅花鹿。我恍然大悟——我们以前埋藏在这里的食物,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