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屌丝文学>重楼最喜欢的人是谁啊 > 02(第1页)

02(第1页)

W三公说:“本来就不需要验证。中医和西医是两种不同的医疗理念,中医以阴阳平衡、五行生克的原理为思辨依据,着眼系统和整体把握人体,采用各种特色诊疗法及中草药内外兼治。西医是随着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成长起来的,以先进的技术手段和药物对病机的化学反应进行阻断、改变,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中西医各自的长处容易辨别,但两者理念上的不同就难以理解了。我给你讲一个医案故事,这个故事是一个研究《伤寒论》的专家讲给学员听的,我当时去省城参加那一期学习班,听专家讲了这个医案,一直难以忘怀。”

听到要讲故事,高亦健忙给三公茶杯添上热水,点上烟。

“专家讲的是他与他的师父——一位大国医一同经历的一件事。当时,某医院收治了一个肝病患者,这个患者在一个研究所工作,刚刚被选聘为工程院院士。这是一个杰出的科技人才,待人和善,在家孝顺父母,在单位团结同事,工作上兢兢业业,有很多科研成果。这样一个优秀人才刚刚进入花甲之年就患上了肝癌,令人非常痛心和遗憾。患者所在单位和市里领导都非常关注其病情,组织最强的医疗力量进行救治。当时由一位名望很高的西医主任医师负责治疗。本着中西医结合的方针,也请来了那位大国医一同协助治疗,希望用传统中医的力量稳定病情。会诊时,国医对病人望闻问切一番,摇头离开。主持会诊的领导问大国医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国医说:‘病人肝已坏死,功能衰竭,已是无药可医,所剩时间不足百日,不如让其回家和亲人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领导一听满脸不高兴,转过头问主任医师,主任医师说:‘医他的肝是不行了,只有采取移植手术,换一副健康的肝脏。’这个意见得到一致肯定,并在各级领导的关心下很快找到了肝源,成功地完成了移植。

“当时这个病案很轰动,有的人议论大国医这回栽面儿了,还是西医厉害,有科技含量,能起死回生。手术后不久,病人就能下床了,省市领导、单位同事、家人,都来看望。可是,渐渐地,人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生温文儒雅、脾性和善的病人突然变得脾气暴躁,说话尖刻,动辄向医生、护士发脾气,对家人不满意,对单位也不满意,提条件要待遇。医生慌了,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去请教大国医。大国医似乎早有预料,问道:‘你们换给病人的肝源是哪里来的?’回答:‘是市里协调公安系统提供的一个当日枪毙的贩毒犯的肝脏,已征得其家属同意。’大国医说:‘所以呢,病人不变成个样子才怪。’“讲这个故事的专家当时悄悄问他师父:‘通常来说,脏器移植会出现排异性的问题,怎么还会影响到一个人的脾性、情操?’国医说:‘很简单,肝脏是藏魂之处,移植的肝脏里有贩毒犯的秉性和脾气,你说他能不变吗?’后来,病人越来越痛苦,不同的人性在他内心挣扎,移植两个月后还是死了。

“这个病案生动地体现了西医与中医的不同之处。西医的眼光盯着患者生病的部位,啥坏修啥,修不好就换。中医认为,人除了身体和器官之外,还有一个精、气、神的形而上的存在,医治一个人要从整体上着手。还有一点就是生死观的不同,中医认为,一个人病情发展到不可逆转的时候应当坦然面对死亡,不要做违背生命规律的事情。比如说这个病案,请国外专家执刀,仅移植肝脏手术就花了一百万,是许多年前的一百万!结果呢,病人还是没有挺过百日之关,而且发生了人性的变异,变得连病人的至亲都不认识他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好人晚节不保,变得对所有人和事都不满意,处处计较,指责他人。他在临死前一定是痛苦万分的,因为那种正邪相争的过程,会让人犹如万箭穿心。”

高亦健似有所悟道:“我学中医一直还不太懂中医理论强调人的精、气、神,强调人有三魂七魄的道理。听了这个医案才明白,原来肝藏魂、心藏神、脾藏意、肺藏魄、肾藏志,一个都不能少,魂魄不守,生命情志就会发生变化,人的精神就崩溃了。”

三公点头称是,继续说道:“这个故事还讲到一个问题,中医是有自己的生命观、生死观的,它告诉人们对于健康、对于生死都要顺其自然、顺乎天意。古人对死亡有顺应天意的意识,不像现在有些人对死亡那么排斥、那么恐惧。过去在我们村子和小镇上,过了六七十岁的老人都给自己置办好寿衣、棺木什么的,过年时还拿出来试一试。那是干啥?那就是死亡练习。有了这个练习,对死亡就不再恐惧,就不会贪生怕死。现在人不是这样,有的病人都八九十岁了,体能衰竭,阳寿已尽,临死前还要送去医院抢救,为了多活几天,插上呼吸机,接上导尿管。有的还要搞心脏电击、开膛破肚或是放疗化疗,身上插上各种管子,各种仪器闪闪灭灭,受尽各种痛苦后才不甘心地死去,你说这是干啥?”

高亦健一边记录一边感叹:“生命观,生死观,死亡练习,这都是当今人们需要认真思考的命题啊!”

三公起身推开门,望望星空,把门闩好,说:“好啦,这方面的话题是说不完的,明天你还要去接朋友,赶紧睡觉吧!”

三公在里屋睡下了,药房里支的这一张床基本上就是高亦健偶尔在此过个夜。此刻,高亦健和衣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星空。

追随中医几年来,高亦健感觉自己渐渐看到了中医王国的经度和纬度。这个王国是雄伟的、高贵的、深邃的,对生命、对人的精神归宿有一种暗喻,一种导引。在这个王国里,除了医术这条强有力的如动脉一样的河流千年不息地流淌,还有一些高贵的东西在生长,在传承——善良、淡泊、勇毅、静好。这不仅仅是一个医学体系,也是一个哲学的王国,还是问道修道的圣地。每一个走近它的人,都可以获得生命的力量,获得生命的快乐,获得生命的尊严。

这是一个举世罕见的巨大宝藏,拥有它是中华民族的福祉。

屠呦呦在葛洪的《肘后备急方》里获得灵感,提取出青蒿素,她在获奖致辞中说道:“我要感谢一位中国科学家,东晋时期的葛洪先生,他是世界预防医学的先导者。葛洪对提取青蒿素有具体的描述: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一千七百多年前的葛中医,为今天的诺贝尔奖埋下了伏笔。

一个好中医究竟能做多少事情?扁鹊、张仲景、孙思邈、华佗、李时珍等,直到今天的张三公,还有那些在小镇村野奔波的民间中医,可以救人于危难,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以给一个家庭带来希望,可以创造医学的奇迹,切实让人感受到中国传统医学的神奇力量,难怪民间自古就有“不为良相,愿为良医”之说。

明天,接方逸群来,希望奇迹再一次发生。

3

“大雪”这天,上午9点多,突然接到唐老师打来的电话,高亦健像被电击了一样,心脏骤然狂跳起来。虽然在学校里多次见过唐老师,和方逸群、吴唯在学校相聚时,常常是唐老师给端来茶水、端来洗好的水果,也曾一起谈论石头,却从没有通过电话。

这猛一打电话来不由得让人心惊,直觉告诉高亦健,一定与司马宁有关。

高亦健周末回城还是常常联系司马宁。方教授上山,吴唯仕途遭遇滑铁卢,大家在学校聚会赏石说笑的热闹景象不再,就像老歌《昨日再现》唱的那样:“正如老友失散又重聚,回头看岁月如何消失……”高亦健担心司马宁难以接受突来的冷清,每次回到城里总要抽出时间到学校看看司马宁,或是邀他一同进山。但司马宁却常常独自进山,他的心更多地沉湎在石头世界里了。

上个周末去学校看望司马宁时,还问他:“司马兄,你怎么进山越来越频繁了?发现好石头又有啥用?现在石头又不能出山,再好的石头你也运不回来了!”

司马宁微微一笑:“有几块石头要看看,再过一阵就进不了山了。我再不会把石头往学校里搬了,它们在山中的山崖上、峡谷里才更好。我从不到二十岁亲近大山、亲近石头,快半个世纪了才觉得读懂石头了。再大的石馆也放不下多少,人的心却是无限大,有多少都能放得下。”

“什么时候成哲学家了?”高亦健看司马宁的眼神怪怪的。

“你住的那个窑洞不错,明年我也想找个地方住山,咱俩说不定还能做邻居呢。”

“我那算不上住山,不过是隔三岔五住一住,为的是听三公讲中医。你老兄可别当真,再说你肩上还有担子呢。”

司马宁说:“你和方教授这一住山,学校冷清了。我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也干不动了,打算把学校委托给管理机构,我也要上山去住一阵子。对了,逸群他怎么样?三公大夫咋说的?”

“三公大夫为逸群看过了,开了方,用着药,三公说方教授能在山上住下来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司马宁点点头,流露出几分欣慰之情。高亦健知道,司马宁把他们三个朋友看得很重,方逸群患癌,司马宁明显瘦了一圈、老了一截。司马宁有不少石友,市里、省里乃至全国各地有不少名人朋友,多为名士大款。但高亦健知道,这个圈子里司马宁并没有什么深交挚友,因为他的赏石观和别人不一样,对赏石的追求也完全不同于其他人。司马宁在赏石艺术研究上独树一帜,从不参加市场交易,一块石头也没卖过,有人慕名找来重金求石,他说这是大秦岭的宝贝,哪里敢卖?所以虽然背了个国家级赏石大师的名头,却不像其他收藏家那样个个腰缠万贯。司马宁喜欢这种在校园、在山上、一箪食、一瓢饮的既简单又富有的生活,常说钱这个东西够花就行。近来司马宁常常独自进南山觅石赏石,高亦健感觉他的心与南山、与奇石越来越近,与这个纷杂的社会是渐行渐远了。本打算寒冬这两个月不在山里住的时候好好陪陪司马宁,好好地看石头聊石头,再写几篇赏石文章的。

可这会儿唐老师突然打来电话会是什么事呢?唐老师急切地说:“高老师,司马校长失踪四天了,警察组织了搜寻小组正往山里赶!”

“什么?失踪?!”高亦健脑子轰地一响,为了保持信号畅通,疾步走到窑洞门外的土坪上,把手机贴近耳朵:“失踪?确定是失踪吗?司马校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吗?为什么现在才去搜寻?”

唐老师抽泣着说:“司马校长是四天前进山的,他在外住一两个晚上是常有的事,第二天半夜还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才急了。

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昨天一早报的警。”

“你们这会儿在哪里?我马上开车过来找你们。”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