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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童年趣事(第2页)

不管怎么说,人们过“腊八节”、吃“腊八粥”,都是以庆丰收、迎丰年为内容的。

从节气上讲,腊八处在冬至与大寒之间,气候寒冷,又是昼夜长短转换之际。一到冬天,夜长昼短,农民们开始“猫冬”,冬至一过,白天开始变长,夜晚开始变短,农民们知道该开始忙活地里的活儿了。所以在陕西关中一带,就有了“冬至,长一枣刺;腊八,长一杈把”的说法。

在陕西关中一带,农民对“腊八粥”的熬制方法十分讲究,粥是用小米做原料,加上泡软的绿豆、黄豆、豇豆等一起熬制。家境好一点的家庭还把豆腐切成碎块,把胡萝卜切成碎片,把蒜苗切成碎段,用热油炝了一起倒入“腊八粥”里,搅匀,再配上关中一带特有的油泼辣子、蒜水拌胡萝卜丝、黄豆芽,便做成了一顿香喷喷、热乎乎、辣汪汪的“腊八粥”,让人胃口大开,尤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饱餐一顿“腊八粥”,更是笑口常开、其乐融融。

我出生在“腊八”的清晨6点,天刚亮正是全家人坐在一起吃“腊八粥”的时候,用老人的话说就是我有口福。到了记事的年龄,婆多次对我说过:“你这个娃娃有福,和佛祖同一天生日,佛祖会保佑你一生。

一出生就赶上喝‘腊八粥’,你这一生都不会挨饿。”

腊八这天过生日有一个好处,就是日子好记。离开老家之前,每逢“腊八”,娘在早晨总会做一顿“腊八粥”,中午再做一顿臊子面吃,全家人也借给我过生日大饱口福。当兵以后,每逢过生日的前一天,在老家的大姐、大哥、三妹们总会打个电话提醒我:“明天‘腊八’,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亲情,总是这样让人感到温馨!

儿时那些淘气事

记忆中,我的童年生活虽然清贫,却和村里大多数男娃娃一样,是快乐的。

最开心的事是每当到了夏天,与小伙伴们一块儿背着小背篓,去刘家沟、王家沟和三岔河,钻沟蹚河,割草砍柴,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地在沟里、在河边嬉笑玩耍,到了下午,又一块儿坐在三岔河的悬崖阴凉处乘凉谝闲传。

最感兴趣的事情是,钻进王家沟满河滩的芦苇荡里,选择上等的芦苇秆采笛膜,坐在芦苇荡边吹笛子。那时候,在我家的一个笔记本里,夹着许多我从芦苇荡里采集来的笛膜。吹笛子成为我的业余爱好。

最有趣的事是每逢盛夏,约上一帮小朋友,来到沟里的小河边,找一处河床窄的地方,用背篓背来土把河道堵起来,然后在河里捕鱼捉鳖。

有一次,我们捉到了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鲇鱼,大家高兴得要死,就支起锅灶炖鱼吃。村里人平常不吃鱼,自然不会炖鱼,何况是一帮孩子,能做出什么好味道?其实大伙儿不在乎吃鱼,图的就是个乐和!

最快乐的事是每逢附近村镇有“庙会”,就和最要好的小朋友一起走几里、十几里,甚至二三十里路去七里桥、西观山、祝家庄、范家营赶“庙会”,用爹娘给的零花钱吃油糕、买麻花、吃炒凉粉或者凉拌扁豆粉,有时候嘴馋了,就跟爹娘多要点钱,美美地吃上一大碗羊肉泡馍,那种香味别提有多美了。还有买小人书、连环画,看秦腔大戏。在关中农村,唱秦腔很流行,大人孩子几乎都会哼几句。县剧团的秦腔大戏唱得更专业,高昂、豪放、厚重,韵味十足,嫽扎咧!

最悠闲的事情就是春夏两季,牵着爹给我买的小山羊,来到沟坡边,春天躺在阳坡里,夏天坐在树荫下,一边吹笛子,一边看着小山羊在蓝天白云下满坡找草吃。等小山羊跑远了,我就会啪啪啪地甩几声响鞭,再把小山羊找回来。

时光荏苒,转眼我就长到了六岁。老家有句俗话:“五岁、六岁,猪狗嫌弃。”就是说,一个男娃娃长到了五六岁,会变得非常淘气,连猪狗都不愿意理会。我的童年正应了这句老话,不仅淘,而且是一种“蔫淘”,话不多,尽干“淘”事。

由于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整天泡在一起,免不了经常会发生一些拌嘴、骂仗和打架的事情。每次骂仗和打架之后,小伙伴的家长就会找到我家里告状,我自然就会遭到爹和娘的一顿呵斥与责骂。

农村的娃娃老实听话。慢慢地我就不敢和同村的小伙伴惹是生非了,就找一些我自己能玩的事情去做,比如玩蚂蚁、知了、蛐蛐和我家的小山羊等。我时常会对准密密麻麻的忙着搬家的小蚂蚁撒泡尿,把蚂蚁冲回窝里或者看蚂蚁在尿水里翻滚、挣扎,拼命地朝外爬。将小鸟从窝里掏出来,一直玩到鸟儿打不起精神才放走。用石头将青虫砸烂,看透明的黏液从青虫的身体里缓缓流出。上树抓住知了,掐掉两只翅膀,让它发不出声音。我还会用两手抓住我家小山羊的两只角,用腿别住小山羊的腿,将小山羊绊倒。把小青蛇的尾巴提起来,让它像一根会跳舞的绳子四处摇摆,让自己在这些小小的肆虐中体会种种快感。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仅淘性未改,还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以至于有时候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至今我的额头上、手指上仍留有小时候因顽皮、淘气而留下的伤痕。

那是我六岁那年的夏天,村里的大人们忙完了地里的麦收,又开始忙打麦场上的收碾。一天中午,天突然变得很阴,云层压得很低,打着响雷,像要下雨的样子,一家人赶忙把生产队统一碾晒出来分给我们家的小麦装进口袋扛回家,场上就剩下一些“场底子”。所谓“场底子”

就是农村在打场时剩下的麦子和土混在一起的那种土麦。午饭后,爹打算赶在下雨前去打麦场上把“场底子”收拾出来。我吵着闹着要跟爹去,爹不情愿却也勉强同意了。

爹干活历来性子急,走路大步流星,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爹的节奏。

到了打麦场,爹忙着收拾“场底子”,我在一旁帮不上忙,开始是在场上疯跑一气,后来就想玩点大的。突然,我看到了生产队的麦垛上搭了一架梯子,“上天摸乌云”,登高爬梯的念头顿时冒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梯子不能爬,因为梯子的两条腿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搁在了散落的麦草上,麦草发虚打滑,梯子一旦滑动,就会顺着麦草倒下。

我当时小,不懂得这些。我悄悄摸摸跑到梯子旁,顺着梯子往上爬,快爬到梯子顶端的时候,刚一扬手想摸乌云,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梯子顺着麦草滑动了一下,突然失去平衡,顺着麦垛倒下来,我的头重重地磕在了梯子的横档上,磕出一条大口子,顿时一股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很快就满脸是血。我吓坏了,大声哭着嚷着叫爹。爹放下手里的活,赶忙跑了过来,又心疼,又生气,一边呵斥我“一点不让大人省心”,一边忙着给我包扎处理。随后,爹把我送回家,又免不了遭到了娘的一顿抱怨。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躲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好在小孩子的伤好得快,不到十天,额头上的磕伤就好了,可它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也在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记忆。

在我八岁的那年腊月二十,再有十天就要过年了。按照关中农村的习俗,生产队通常要烧开水、下粉条,再把晾干后的粉条作为年货分给每家每户,好让村民们过个温馨、快乐、祥和的春节。

这一天,通常也是村里最热闹的一天,由于下完粉条后一大锅开水没用了,各家各户的男人们便端着脸盆,带上娃娃,打上热水,洗头的洗头,剃头的剃头,烫脚的烫脚。人们打算洗去污垢,剃去长发,洗去沉积了一年的疲惫,轻轻松松地过个春节。大人们借着洗头烫脚,还会讲一些自己亲历或者听来的逸闻趣事,调节现场的气氛。娃娃们也都加入了洗头、烫脚和听笑话的行列。当大人给娃娃们洗完头、烫完脚,我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开始疯耍疯闹。

“你们烦不烦!也不怕撞翻盆子烫着你们,要闹就上一边闹去!”

江虎叔瞪大眼睛对着疯闹的娃娃们大声吼道。

我和几个男娃娃就跑到了生产队队部的墙边,去玩堆放在墙边的水车。这种水车是生产队前两年购置的一种新式农具,当时农村常年干旱,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村村都要打深井,然后就用这种水车把深井里的水抽上来浇地。当时我发现水车上的链条掉了,就想把链条装到齿轮上。几个男娃娃一起动手装,大家手忙脚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谁突然把水车的轮子动了一下,我左手的无名指被夹进了转动的水车齿轮里。只觉一阵钻心痛,疼得我的头上直冒汗,接着就是哇哇哇地一顿大哭。爹和大哥停止烫脚,赶紧跑了过来,想方设法把我的手从齿轮里抽出来。还好,没有伤着骨头,但无名指的指甲和指头顶端的一块肉留在了齿轮的夹缝里,大哥赶忙找来扳手,卸下齿轮,取出我手指的那块肉,爹处理这种事有经验,他把那块肉对准伤口,使劲贴了上去,同时找块黑布包紧,再用线绳捆上。

处理完毕,才是爹的雷霆大火与一顿臭骂。

这次伤得比较重,连续几十天,我的手一直处在一种火辣辣的疼痛当中,连手心手背都肿了,疼得我龇牙咧嘴。

村里有的老人们见此情景就取笑我:“你这个碎娃,淘气得没边边,这回夹老实了吧!”这时,我就会赶紧低下头,悄悄地离开人们的视线。

一个月后,拆掉黑布,我发现那块肉竟然稳稳地长在了伤口上,伤口愈合了。不久,乌黑的指甲脱落了,又长出了新指甲,只是指甲和指头有些变形。就是那次淘气落下的指尖伤残,伴随了我的一生。

在我上五年级时的暑假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我大概只有尸从

十二岁。暑假一过就该上六年级了。一天早晨天刚刚亮,蒙蒙细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一直下到了下午4点,雨才停了下来。

雨过天晴,夕阳西下,乌云渐渐退去,天空一片晴朗。在阳光和水蒸气的作用下,西边天空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看彩虹了!”随着小伙伴的响亮叫声,我们大伙儿一起跑到村子北头的城壕岸上去看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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