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她看向厉老爷子的眼神没有害怕与怯懦,反而是坦坦荡荡。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厉家不对外公布你和那个小丫头的身份,所以觉得委屈啊?”
“以前有一些,但现在我觉得挺好的。”
厉老爷子一哽,面如锅底,心中对烟越涵这直来直往的话,说得再次自心口不舒服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丫头不管怎么说,对自己也应该是毕恭毕敬,说话小心翼翼,顺着往下说的。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烟越涵每句话都带刺,完全不给他台阶和体面。
老爷子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烟越涵半天,发现她是真的变了,完全和先前在医院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坚定如鹰,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家里呆了五年的全职太太模样。
他看得有些呆愣,豁然无奈地笑道:“我就说你这么一个浑身张长满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被驯服,原来对你学会了迷惑战术啊!”
“没有办法,我女儿的抚养权由你们说了算,我的证件和户口也都捏在你们手上。如果我不学乖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法从那个狭窄闭塞的地下室里出来了。”
家里那些保姆以前总是欺负烟越涵,让她做粗活,每天只有清粥咸菜,其实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行为。
若是追究起来,还是在厉南洲的耳濡目染下,让她们觉得欺负烟越涵,就是对主家表忠心的一种行为。
毕竟,谁家男主人会大晚上突然将妻子拖到院外,让她在寒风中罚站,直到第二天昏迷紧医院才罢休。
还有厉南洲也会因为妻子第一句顶嘴,就暴跳如雷,让她进地下室闭门思过,好几次都因为烟越涵拒不服软而被遗忘,直至脱水休克,才被保姆送去医院。
总之,在他们刚结婚的那三年里,烟越涵每一次反抗和不屈服,换来的都是无止尽的体罚。
那些保姆则像是观众一样,每天看着厉南洲向训狗一样对待烟越涵,自然也就以为在这个家里,她是食物链的最低端,人人得而欺之。
这样的生活,烟越涵坚持了三年,始终不愿低头服软,不想承认厉南洲会用如此残忍恶劣的手段对待她。
可随着孩子长大,她也被磋磨到没了锐气,她才终于明白,要想和女儿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就要学会伪装,用软弱胆怯和主动应和来展示她的低头认输。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做了以后,厉南洲对她的折磨终于减少,起码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这两年里再也没有进去过。
直至今年,厉南洲轻飘飘一句“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对你”,才境这些恶仆换下,招来了吴姐。
可这个家里到处都是他安装的监控器,他证明可能不知道烟越涵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