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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被翻过,不过离开前也没留下什么要紧的东西,男人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几道燕羽衣随手画下的图案,似乎是百无聊赖,简单勾勒几笔闹着玩。
毕竟参加诗会画集的场合,总是严渡去得多些,燕羽衣才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被吟诗作福牵绊住的地方。
虽对书法丹青有涉及,但也只学会些皮毛,够用即可。
一切都已改变,物是人非。
但看到燕羽衣睡颜的时候,严渡又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明珰。
燕羽衣喜欢挨着床的边缘入睡,半边身体悬在空中,只要稍稍那么再向前半刻,便可直接从床榻滚落。
严渡冷硬的面貌软化几分,走到床边,轻轻推着,将燕羽衣一点点地往里靠。
手才触碰到青年的衣角,眼前人便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现在,现在几时了。”
燕羽衣睡得衣襟全部散开,想要聚拢的思绪,几次三番地散开,说话也断断续续地没什么逻辑。
“晚膳叫你。”严渡起身将炭盆里的银丝炭加满,又稍稍将严丝合缝的窗推开些许,免得烟气总是聚在屋子里。
燕羽衣自小便有什么都要捂着的毛病,长大也没改,但在这样空气不流通的内室里休息,很容易窒息出事。
严渡顿时觉得府里的人伺候得差,便又折回前厅,将所有人都召回来,几个管家站在最前,有差事没差事的,此刻都统一听训,并罚没两月月钱。
现在在将军府做事的,都是没经历过那场流血的新人,受主君雷霆之怒,吓得谁都没敢吭声。
而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难猜,被士兵层层看守的后院,似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允准禁止通行。
雪只落在那院外,院内暖意融融。
自然是藏着燕羽衣而已。
“今早怎么没见人来打扫。”
傍晚,燕羽衣被兄长叫醒吃药,大夫提醒过不可空腹食用,但又暂时没有胃口,故而厨房磨了细细的米糊,添点糖与牛乳一道熬煮。
燕羽衣没得到兄长的回应,脊背又发了层汗,正欲继续再问,严渡单手撑着额角,拿起团扇,缓缓为燕羽衣扇凉。
看兄长的模样似乎是不想回答,否则在燕羽衣想要问前,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燕羽衣垂下眼睫,轻轻用汤匙搅拌米糊。现在府里又不是他当家了,兄长也没问过他要不要放手。
于是张口问道:“这几日的早朝……”
“那个小皇帝有够蠢的。”严渡冷笑一声。
燕羽衣放下碗,擦嘴的帕子便被兄长递了过来。他轻轻扫了眼,故意当没看见,转而走到窗台之下的水盆前,直接撩水洗了把脸。
“他是不聪明。”这点燕羽衣也承认,“但你不能说他蠢,有计官仪的教导,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