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禾苏轻笑摇头,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却句句扎心:“按规矩,女子嫁妆是为私有,本就跟夫家无关!将军如今是高官厚禄,辛妹妹也拿我名下的酒楼赚了钱再给大家送礼,想来府里再也不缺我这三瓜两枣。”
“我既不当家了,该算清楚的钱还是早些清算,省得以后传将出去,外人怕是要笑话将军府的儿郎都好吃软饭呢。”
说完,她无视众人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散发着温柔小意的和气,却莫名让人不敢小觑……
见她离开将军府不止没有落魄潦倒,反而剑走偏锋小胜一场,叶瑾轩面色铁青,恼恨之余讽刺更甚:
陛下的赏赐看似是安抚颜禾苏,归根究底却是为了维护他和颜紫辛的名声,保护将军府。
偏这蠢女人见识短浅,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以为她有陛下撑腰就能蹬鼻子上脸?
待风头过去,她很快就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见那软柿子突然变得这么难缠,叶三叔又恼又怕,但不敢跟叶瑾轩叫屈,只能凑到钱氏身边嘀咕道:“大嫂,你说你好端端收什么管家权?那丫头要是真的撒手不管来要账,咱们这些长辈的脸还要不要了?”
众人连声附和,争着要说法。
“慌什么?一帮没用的东西!”钱氏看自家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胸有成竹道:“颜禾苏空有个相府真千金的名头,实则无依无靠,不可能离得开将军府!”
“否则,她今天就不会灰溜溜地被几箱金银财帛打发回来,再怎么闹也只字不提‘和离’的事了。”
闻言,叶瑾轩唇角微扯,神色愈发冷漠:这话说得没错,想来颜禾苏还有点自知之明。
今日激愤之下大闹一通,待她清醒之后必然会后悔不迭。
很快,她又会像之前一样费尽心思讨他欢喜了。
……
颜禾苏离开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宁宁,趁着所有人这会儿都在前院,她立刻赶往西厢房去探望女儿。
结果——
房间里空荡荡的,宁宁的小床冰冷整洁,压根不像睡过人的样子,空气里只残留着淡淡的药味。
孩子不在这里?
难道是叶瑾轩提前将宁宁转移走了?
颜禾苏心里一空,立刻冲到旁边的豪华房间,焦灼不安的脚步声吵醒了熟睡的叶梓安:“谁啊?吵死了……”
小家伙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母亲冲过来这一刻,下意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抱抱,语气绵软:“娘亲,今天我们吃什么?”
“安安……”颜禾苏眼眶一热,下意识抱住摇摇晃晃的小团子。
心里坚硬的壁垒瞬间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