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后全然无暇理会那些怀疑的异样目光,全副心神都在颜禾苏身上,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看不穿颜氏的气运和面相,但是这女人一个时辰前还虚弱苍白地只剩一口气吊着,如今一眨眼就变得气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精神焕发的好像春天雨泥里冒出的新芽,有一种水灵灵的春意盎然。
不只是她,就连萧长衍头顶的紫气都变得浓郁许多,反而是夺命咒衍生的黑气就快要消失殆尽,眼看着诅咒就要失效了……
什么玄门高人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除非——
颜禾苏就是掌命女,还是天赋异禀的那一个!
她看似身体孱弱,气运衰竭,却能阻止自己杀了萧长衍,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两人的气运——这是掌命女常用的双修之术!
她一直用这个办法寻玄门修士续命,对此道再熟悉不过。
大意了!
早知颜氏身份如此特殊,之前就该早早取她性命!
太后不动声色的攥紧指尖,余光悄然掠过那个烛台,心思百转千回:如果颜氏发现了这烛台的异样,先前就直接闹开了,完全不必耗费气运跟自己拼死缠斗。
看样子,她虽天赋异禀,但资历尚浅,道行还不够。
只要保住烛台的秘密,今日就算静和请来天皇老子,也奈何不得她半分。
想到这里,太后冷冷扯唇,不动声色的侧身靠坐在床头,巧妙地挡住了岸上的烛台:“都怪哀家这个将死之人,病气太重过给了长衍,竟惹得他旧病复发!”
她虚弱地抹了抹眼泪:“若非女神医及时相救,哀家和长衍都要……若真是如此,哀家万死难辞其咎,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面见先帝和皇后姐姐啊?”
看到这样一个孱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女人,宗亲们面面相觑,一肚子的质问愣是憋在喉头。
他们甚至开始自我反思:一帮大老爷们这么针对一个将死之人,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静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人小声问:“太后一向贤良淑德,与世无争,当年更是跟先皇后情同姐妹,待长衍又如亲生儿子,如今怎么会打长衍的主意?这太荒唐了!”
太后跟元帝相视一眼,眸底尽是不言而喻的得意:漂亮!就是这样!招式不在新,管用就行。
从前静和几次三番闹事,都没有切实的证据,早就把宗亲们的耐心和信任消耗殆尽了。
闹吧!
她今日越闹,反而越会陷萧长衍于不义之地。
“诸位王叔皇伯,别又被太后假意卖惨的样子给骗了!”静和一听这话果然来气,字字珠玑道:“每次她一生病就召长衍来侍疾,结果都是她怎么都死不了,长衍却每每病得半死不活,说这里头没有猫腻,谁信?”
“够了!静和,你太放肆了!”皇帝顺势动怒,一把拽住长公主往外推,“滚出去!无凭无据的,你再敢跟从前一样胡言污蔑太后,休怪朕不念兄妹之情!”
“那么多宫人,还有女神医都看见了!太后一把年纪的老妪,竟然还对风华正茂的长衍伸出魔爪……”长公主厉声道:“简直荒唐!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