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吕裳刚刚非常热情的问过老夫人,是否可以让姚槿澜在吕家宴客那天,到吕家做客。
对于客人的要求,而且还是一个诚心诚意上门来道歉的客人的合理的要求,老夫人表示自己还是会同意的。之前的时候很多宴会不要姚槿澜出去是因为,每次出去的时候姚槿澜那个火爆的脾气总是会闹出不愉快,给人添乱。所以老夫人自然不会喜欢带着这样一个丢脸的孙女出门宴客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老夫人冷眼看着,这几天姚槿澜的行事做派还是非常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要求的,而且既然吕家自己都主动的邀请了姚槿澜去做客,那么老夫人自然不会阻拦着了。而且这几个孙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老夫人也有这个打算,带着他们出门去走走,这样才能结识一些好人家,将来为国公府带来助力。
因为两方都比较好说话,所以屋子里的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直到姚兮韵进来了。
吕裳看到姚兮韵,撇撇嘴巴,到了吕夫人身边坐下,然后不再说话,就好似没有看到姚兮韵一般的。
姚槿澜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即使是在姚兮韵眼睛红红的进来的时候都一如既往的淡定,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真厉害,就该这样。吕裳看在眼里,然后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朝着姚槿澜做了一个大拇指的动作,意义,做的不错。
姚槿澜只是微笑不语。
可是老夫人脸色就不是那么的好看了,神色冷硬,那客套的笑容在看到姚兮韵眼睛红红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老夫人有些不明白,之前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眼光,居然觉得姚兮韵气态端庄,典雅高贵。可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有一个大家闺秀,有礼节女孩儿会在祖母宴客的时候居然哭丧着一张脸进来,这样在外人面前实在是太失礼了。
不过看着吕夫人和吕小姐,都是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老夫人的面上才能够保持脸上的表情不破裂,不过在面对姚兮韵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之前对她宠爱时候的语气和亲昵了。
“祖母……”姚兮韵有些委屈的对着老夫人盈盈一拜,那弱柳扶风的样子,看的人实在是眼抽。
老夫人现在是看着姚兮韵是越来越不顺眼了,看着进来就娇滴滴,一副受了委屈样子的姚兮韵,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这哪里是来给她请安来了,她这是给她丢人来了。
“起来吧。”老夫人有些不咸不淡的说着。
听着老夫人冷淡的声音,姚兮韵是非常的委屈,以前祖母是非常的疼爱她的,什么都以她为荣,要是什么时候看见她委屈了,那么绝对会立刻就询问着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哪里会像现在一般的,反应冷漠。以前看着老夫人这么对姚槿澜的时候,姚兮韵是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可是现在老夫人将这样的态度用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发觉是这么的难以忍受。
相比老夫人心里的不舒服,吕夫人现在心里可是堆砌了一堆的好奇。
传言中,国公府嫡出大小姐,张扬跋扈,不学无术,头脑简单,毫无心机,易怒。反正就是一个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优点。而相反的,传言中,国公府继室二小姐,聪明懂礼,温婉大方,知礼节,懂情趣。是一个浑身上下头挑不出错处的妙龄美女呀。
可是现在相比传言,吕夫人看到的是,一个集美貌,端庄,高贵,聪慧于一身的姚槿澜,而她这样的行为举止完全的符合一个国公府嫡出女儿的教养,符合一个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千金小姐。而反观那个被大家夸上了天的二小姐,眉眼带弱,泪眼朦胧,不分场合的哭泣的姚兮韵还真就是继室才能教出来样子。真正的世家贵女,是无论什么时候在人前都是云淡风轻,雍容高贵,那样的气质才是彻底将一般人家的小姐和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的根本区别。
不过两位小姐的形象可跟外面的传言完全是颠倒的呀。不过一想到,现在国公府里当家做主的人不过是一个继室,吕夫人觉得这样的情形也非常的情有可原了。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就只剩下姚兮韵一副被人欺负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吕裳不耐烦的对着姚兮韵说着:“知道的呢明白姚二小姐平常也就是这个样子,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怎么着你了呢。”
吕夫人听见吕裳的话,对着吕裳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她们是客人,做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不该自己管的事情就连多问一句都是不应该的。
这个时候,吕裳在老夫人都还在还屋子里的时候说这个话,明显的有些失礼不和身份,不过她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没有人欺负她,就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姚槿澜也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吕裳,虽然说姚兮韵这个样子的确是非常的让人倒胃口,不过吕裳这个样子出去也非常容易损害自己的形象的。
“二妹妹眼角含泪,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让二妹妹难过了呢?”姚槿澜看着姚兮韵,有些淡淡的说着。
姚兮韵闻言,赶紧一副惶恐不安的燕子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大姐姐,韵儿不敢那么想……”
是不敢不是不会吧。姚槿澜有些嘲讽的想着,不过看着姚兮韵那个柔弱的样子,姚槿澜是真心觉得,她这个样子要是男人看了可能会心疼。可是这里都是女人,女人其实很不喜欢的就是一个老是在人前装着可怜,博人欢心的女人了。毕竟人家博得怜爱了,那么她们就吃亏了。
“不敢。”姚槿澜冷冷的哼了一口,然后毫不留情的说着:“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你却摆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进来,你让不知情的人怎么看,怎么想。而且,妹妹你忘记了,今天是祖母在待客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失礼吗?还是你就想让外面的人觉得这个就是我们国公府待客的做派。”
我没有,姚兮韵很想要这么说的。她这个样子,不过是想要其他人觉得姚槿澜欺负了她而已,可是却没有想到被姚槿澜曲解成这个样子,姚兮韵脸色一白,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敢将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
“我……”眼看着,因为姚槿澜的话,老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了,姚兮韵心里急的跟火烧似得,却因为不知道怎么喂自己辩解,反而让眼里的泪水真正的流了下来。
“还是说二妹妹觉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怠慢了你什么,所以你要故意在人前做出一副受欺负了的样子,好让人看看你的委屈,我的跋扈。”姚槿澜一字一句说出了姚兮韵心底的打算。
在这样一个充满斗争的时代,几乎可以说是每个人都面对过算计,可是她们在面对的时候都是暗暗自己解决了问题,还从来没有人像姚槿澜这样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对手所有的算计都给说出来的。
姚槿澜用有些严肃的口吻对着下方的姚兮韵教训道:“身为国公府小姐,享受着它为你带来荣誉的同时也要记得维护国公府的颜面。既然妹妹不懂,那么作为姐姐的我,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样的场合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姚槿澜的一番话说出来,姚兮韵的脸绿了,简直是恨不得将姚槿澜给撕了。而其余的人则是用震惊,哑然的看着这样气势逼人的姚槿澜。
姚兮韵气急逼心,毫无理智的大声说着;“如果不是姐姐和吕小姐说了什么,那么吕小姐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呢。”之前明明都还好好的,姚兮韵不明白,不过是进去了姚槿澜的院子里半刻,吕裳的变化怎么就那么大的呢。
吕裳冷眼看着姚兮韵,用着不阴不阳的语气说着:“老夫人,你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可真是不太一样呀,澜姐姐可是懂礼知趣的一个人,怎么二小姐就是一个……”小妾样。好吧,吕裳的脑海里好歹还有一个自己是黄花大闺女的念头,所以话到了那里就没有说了。
“而且,姚二小姐,需要让我将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在原封不动的重述一遍吗?”吕裳那认真的神情无一不在告诉姚兮韵,如果她要是在继续说下去,那么她绝对会将她之前挑拨的话给说出来的,想到这一层,姚兮韵立刻就闭嘴不再说话,可是她那个样子,老夫人和吕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这样含而未露的说法,更加的让老夫人生气,吕裳这话说的,还真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才好。
如果不是吕裳这个样子,或许吕夫人还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过的留在这里看会儿戏,不过这个时候吕夫人是真的坐不住了,赶紧向老夫人起身,告别,这个别人家里的事情自己管那么多,这个是要别人说自己女儿太跋扈,管事儿都管道别人家里去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心里正在难堪呢,这个时候吕夫人告辞,正好忙不送的答应了。
送走了吕家母女,老夫人这下是丝毫不在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直接发挥了自己国公府老夫人的威风,罚姚兮韵跪祠堂半个月,抄规训一百遍,剥夺了她出席宴会的资格,同时不许任何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