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和白衣女子找了个地方面对面盘膝而坐,将双手覆在那女子双手之上,闭上了眼睛。
蓝曦臣在旁紧张的看着他们,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强大而又诡异的术法,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感慨。这魏无羡少年英雄,天赋异禀,竟能自创出如此神奇的术法。不知究竟是何缘由,当年竟弃了剑道,改修他途。如若当初他继续修习剑道正法,不知在此术之上会有何等高深的成就。真若如此,也就不会在射日之征之后遭到仙门百家的忌惮、诟病与不容。
其实,蓝曦臣心里清楚,当年射日之征,最大的功臣并不是手刃温若寒的金光瑶,而是魏无羡。
射日之征何其艰难!仙门中人心不齐,修为也和岐山温氏相去甚远。有实力的几大家族,在战争开始之前,云梦几乎被灭门,只剩一个未及弱冠的江澄;云深不知处也在火烧之时折损大半;兰陵金氏诡计多端不肯出全力;也就清河战斗力颇高,但聂明玦为人刚毅,不会转圜,没少吃温氏的亏。再加上温若寒炼制傀儡,凡是牺牲的修士瞬间就变为了温家之士。
那场战争打了足足三年,若没有魏无羡强大的诡道术法,不知道还要拖上几年。
而当年,蓝曦臣亲眼所见,魏无羡为了施用诡道术法,每日过度消耗心神,三年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几乎可以说是拼着整条命在死撑。
想到这里,蓝曦臣也是十分汗颜,当年百家声讨魏无羡之时,蓝氏虽未落井下石,却也袖手旁观。即使蓝忘机几次三番维护于他,甚至迷茫无措之中曾问过自己是非黑白何所定夺,自己也从未替魏无羡说过一句话。最后的不夜天之上,还和百家一起围攻魏无羡,最终导致他绝望跳崖。
蓝曦臣细想当年的不夜天大战,开始的时候,魏无羡操控的怨气并无全力攻击,纵使百家之人心对魏无羡狠下杀手,那些怨气也只是击退,几乎没有重伤任何人。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魏无羡心神消耗过度,失去了掌控,怨气开始暴起,不但伤人性命,还把死去之人变成了傀儡。
而最后,百家伤亡最惨重的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争抢阴虎符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蓝曦臣心中的道义认知也开始略微有所偏差。这许多年以来,蓝忘机为了魏无羡做的一切,让他对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也产生了怀疑。因为他最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违背良心道德的人。之所以为了魏无羡付出这许多,除了对他的感情以外,最多的就是对魏无羡的敬佩与赞同。
“是否我们真的做错了?”蓝曦臣喃喃自语。
他回过神来,发现魏无羡似乎很不好,他额头脖颈都青筋暴起,眉头紧锁,嘴唇惨白,满头大汗。蓝曦臣立刻拿出裂冰,吹起了清心音。
箫声如潺潺水流缓缓流出,混合着强大的蓝色灵力,丝丝缕缕慢慢将魏无羡二人包围缠绕。魏无羡却似乎毫无知觉,而那名白衣女子嘴角流出鲜血。蓝曦臣年少即位,掌管蓝氏如此大的一个家族多年,心性可以说十分坚韧冷静,可现在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魏无羡在此生出什么变故,那么他该如何向忘机交代?!
蓝曦臣放下裂冰,焦急地大喊魏无羡的名字,试图将于他的神魂,终于在蓝曦臣以为今日不能善了的时候,魏无羡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双眸通红,浓厚的怨气从四面八方向他身边聚集而来。
蓝曦臣刚要上前询问,魏无羡猛地起身,语气冰冷:“薛洋!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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