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笑了:
“你知道窗户上的玻璃值多少吗,全换下来差不多要六七十块!”
他还真不是想讹田大奎。
这间一居室,是童猛老丈人的房子,年前刚换的铝合金推拉窗。
田大奎砸那一大块,说六七十都是便宜他了。
这家伙立刻傻了眼:
“要这么多,我身上也没有啊!”
为了不被抓进去啃窝头,只能舔着脸求妹妹:
“三妮儿,要不你先借我点儿钱?”
田敏没说话,目光落在陈卓脸上,显然是准备听他的。
田大奎又惊又怒,心里暗骂死丫头,家里养了你二十年,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陈卓想了想。
田大奎这家伙,既然是出门躲灾的,肯定是不敢回老家。
输光了娶媳妇儿的钱,他爹田老五不打死他都有鬼了。
既然送不走,那还不如给他头上安个紧箍咒。
“这钱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得立下字据。”
田大奎拼命点头:
“应当的,应当的!”
只要不进苦窑,现在让他干什么都肯。
童猛见事情解决了,转头对陈卓道:
“兄弟,我出去抽根烟,有什么事喊一声。”
陈卓明白,他是不喜欢屋里这酸爽的混合味道,打算出去透透气。
“好,麻烦童哥你了!”
童猛哈哈大笑:
“都是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田大奎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三妮儿找的男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
跟穿制服的都能称兄道弟,那得多了不起。
老爹可是借着远房亲戚的理由,才跟方远拉上关系。
就这,在八道沟都成了风云人物。
自己真是猪脑子,只会一味逼着三妮儿给钱。
浑然没想过,抱上这条大粗腿,人家若是能帮忙给找点活儿,我田大奎将来不也是城里人了!
一想到这里,他懊恼得差点儿抽自己嘴巴。
写欠条的时候,手指都直哆嗦。
看着田大奎签下名字,又按了手印,陈卓这才将欠条收到怀里。
他没敢给田敏。
这傻丫头心太软,说不定哪天被哥哥两句好话一哄,又把欠条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