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阿香躺在床上,紧紧拽着被子,指关节捏得泛白。
她眼神死寂,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打开房门出去,门外青天白日,一派明朗。
冯知府□□得到满足,顿时神清气爽,笑容满面。守门的小厮谄媚一笑,跪下替他擦干鞋上泥土,道:“大人,这女子…”
他们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寻常若是遇着喜欢的,冯大人便要把姑娘留在院儿里当个外室,这是入了他眼的情况。也有可能大人对她伺候得不满意,那这女子就只有被发卖到窑子,做个低贱的妓子。
“卖了吧。”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小厮,缓缓说道。
阿香长得好看,在床上却像头倔驴,让他百般折腾都不肯服软,实在不适合豢养起来。
还是发卖的好,免得惹是非。
“好嘞。”小厮应了声。
没两天,冯颖听说,之前掳来的女子不堪受辱,在那倚春楼里悬了梁。
他拧眉思索那女子的名字,想了半天,半个字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只是个玩腻的破烂货,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在书房里看了几份文书,横竖是底下人送过来的褒奖之词,没有实际内容。冯颖便把它们推到一旁,唤来管家,手里转着两个铁核桃,问他:“那事儿处理得如何了?”
管家能掌管冯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办事能力无需置疑,他勾着腰,恭恭敬敬道:“回老爷话,已经同贺员外说了,他让您不用担心。”
大舅哥的手段冯颖是清楚的。他安心不少,指尖叩叩桌面,思忖道:“不知皇上会派哪个御史过来。”
他借着贺家的财力,买通了京城不少显贵。御史台那些御史,虽有些骨头硬的,但他也算结识了一些人,若不是拿不准到底会派谁前来视察,他才懒得担心。
管家笑道:“咱们太平府风调雨顺,百姓和睦,就是皇上亲自前来,也抓不住您的错处。”
“哈哈哈,说得对!”冯颖张狂大笑,觉得这日子真是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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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臣在客栈里住了三天,愣是没遇到几个投宿的人。看来这里生意果然惨淡,想来应该和环境太差脱不了关系。
他早早起来,先到旁边的几个村落里转一圈,仍是大门紧闭的萧条样子。
三日已过,一无所获。
那些农民就像被人封了口似的,问什么都不肯说。
但他却毫不气馁,闲庭信步,从容地回到住处。
“小子,你的酒。”掌柜很瞧得起他,每日都要送他壶酒。
书生也不嫌弃,接过酒,倒在碗里,仰头喝尽。
过了会儿,日头更高,几个结实的大汉走进店里,脚下踩着草鞋,汗流浃背,把后背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