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从善如流的改口,“那瑾就多谢晋王殿下了,草民非官身,留在这里于理不合,便先离开了。”云止面色不善的看着盛颜卿,诚然,他带着面具,就算再不善,盛颜卿也看不到。江远被拉去挨揍了,这将时瑾留下来的活自然是落到了石锤身上了,他连忙开口道:“时公子如今是没有住处的吧。”时瑾不是合同县的人,他来此只是探亲,而亲也死在了瘟疫中,他又没有久留在合同县的打算,因此如今是和那些百姓挤在难民营里的。“我这儿正好缺个文书,时公子不嫌弃可以留下,正好也有了住处。”石锤疯狂给时瑾递台阶。奈何时瑾确实不想留下来,想也不想的拒绝。“瑾做不来文书,石大人另谋他人吧。”“时瑾,你这是给脸不要脸。”石锤不知时瑾真实身份,见他如此不上道,顿时就怒了。“你要脸,一边没有脸,一边二皮脸是吧。”盛颜卿不爽的开口,指着石锤道:“你看看你什么样,他什么样,让他给你做文书,你也不怕折寿?”她在不开口,时瑾就留下来了!那还得了?没看时瑾光是站在那里,她旁边的小疯子都要用眼神飙死她了,若是留下来,还不得送她去见上帝?不能留,绝对不能留!时瑾眉峰跳了跳,头一次正眼看向盛颜卿,桃花眼中让人看不出情绪来。石锤被骂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对着盛颜卿笑眯眯的问道:“那郡主是什么意思?差点忘了,时公子和郡主是青梅竹马,郡主自然舍不得他受苦,是下官的疏忽,下官该死。”能不能不提青梅竹马了?云止冷漠的目光盯着盛颜卿,让盛颜卿头皮都麻了,她赶紧打断石锤,冷声道:“既然该死,那就赶紧去死。”说着,掏出了一把菜刀丢到石锤面前。石锤:“?”“难为你有自知之明,动手吧。”盛颜卿抬了抬下巴。动,动手?动什么手?石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怎么打扮的如花一般的少女会随身掏出一把菜刀来啊?!从哪里掏出来的?“郡主说笑了……”“你看我笑了吗?”盛颜卿面无表情的看着石锤。这个石头是想害死她吧?石锤:“……”他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时瑾温柔开口道:“卿卿和王爷感情好,瑾不便打扰,自然不能住在这里,难民营很好,卿卿不必愧疚。”“?”盛颜卿一脸问号,她愧疚了吗?“石大人,草民告退。”时瑾转身便走,动作利落,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当然,在场之人也没有人想挽留。他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萧瑟,在转身的瞬间露出受伤的表情,仿佛盛颜卿是个负心之人一般,让他受伤。“等会儿。”云止突然开口,敲了敲轮椅扶手,语气冷漠道:“府中还缺个掏厕所的,时公子留下吧。”盛颜卿一脸你疯了的表情。让堂堂举子给掏厕所?而且过几日就要放榜了,依照时瑾的能耐,状元轻轻松松,云止没事儿吧?“这么看着本王作甚?青梅竹马,你当真心疼了?”云止语气平静,但左手转着玛瑙手串的动作越来越快。快的盛颜卿觉得自己只要一点头,云止就会穿透时瑾的脑袋。嘶——“光掏厕所怎么够,这养花的任务也交给他了,不能白吃白喝。”盛颜卿连忙点头。就当是找个苦力了。时瑾,对不起了。盛颜卿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瞬间没了心理负担。时瑾:“……”他眼神似乎有些裂开,又好像只是盛颜卿的错觉。至此,时瑾也算是成功留到盛颜卿身边了,虽然身份有些诡异,但此事传到江远耳中时,江远瞬间就觉得自己这顿打没有白挨。他就说盛颜卿这种花痴草包是不会抵抗的住时瑾的美人计的,何况两人本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要收买了盛颜卿,还怕拿不下云止那个残废?”江远这么想着,一时忘了自己屁股上的伤,立马就要起身去前厅处理政务,如今合同县的赈灾大臣是他已经不是云止了。他可不能放过这个肥差,要想办法让这些人赶紧离开合同县才行。他起身的瞬间撕裂了屁股上的伤,疼的他险些从床上跌下来,江远龇牙咧嘴的在心里将云止狠狠咒骂了一顿。坚持着起身时,却被告知晋王体恤他身上有伤,不忍他劳累,故而将合同县上下所有事务交由梁尚处理了。江远:“……”“早有预谋!云止和盛颜卿早有预谋!这两个混蛋!”江远气的破口大骂,吓得石锤赶紧捂住江远的嘴。“别骂别骂,你不要命了!”云止就算再疯也只敢打打他们,但是辱骂就不一样了,那不是自己脖子上架着刀送到云止手里吗?他们本是来架空云止的,如今反被云止架空了。合同县现在上下一心,将盛颜卿和云止奉为神明,他们轻易撼动不了,从粮食被抢时,他们就没了主动权。“该死,真是该死!”江远要气炸了。石锤苦笑一声,他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他们如今四下都被云止的人监视着,除了江远养伤的这个院子,哪里都不能去。他们如今被云止软禁了啊。“时瑾呢?”江远冷静下来问道。石锤道:“在喂猪。”“什么?”江远不敢置信的看着石锤。石锤一脸不忍直视道:“晋王让时公子去掏厕所,但是他掏毁了两个厕所后,就被派去喂猪了。”掏厕所?喂猪?江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眼眸里满是震惊,这是他们身份尊贵的时公子?此时此刻,他心里尊贵无比的时公子手里拿着猪草,眉目祥和的塞进猪的嘴里,表情没有丝毫不满和怨言。身旁是盯着他,满脸不耐烦的月歌。这人文文弱弱的,竟然生生拆了两个厕所,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害得自己还要看着他喂猪!“王爷说了,你要是在把猪喂死了,他就把你当猪养。”时瑾闻言含笑道:“卿卿喜肉,自不会养死。”月歌脸一黑。“卿,卿。”不远处,云止盯着时瑾,唇边挤出这两个字来,挑眉道:“青梅竹马的称呼就是亲昵,颜颜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