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裴仪斜眼睨他,微露讥嘲,“玩笑话逼得妾口出狂言,为了脱身不得不说些犯忌讳的话。”
“你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关肃峥适时提问。
裴仪侧身盈望关肃峥,含泪小泣:“王爷,妾身并非有意……求王爷恕罪,求陛下恕罪……妾身……”
犯忌讳的话……
关肃峥初至月华门时,曾听闻她语:“您,会许我做太子妃么?”
入耳之声,声清语利。
他一听就知道,声音出自她口!
可她的模样、神态,他不曾相见。
他猛地顿住脚步,怔怔地望着那人。
那位魂牵梦萦的娇娥,正对太子目光流转,婀娜多情,顾盼生辉。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说出极其狠心的话:“太子殿下能为我,杀几人?”
难道……
她故意为之?
关肃峥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另一手掐住她的下颌,喝问:“你!贱人!莫不是背叛了本王?本王待你一片真心!”
关肃峥猛地抛开裴仪,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懊恼地盯着她,指着她,“尔竟……尔竟辜负……我!”
“没有!妾身没有!”裴仪扑向关肃峥,“妾身没有背叛王爷……王爷!陛下!”
关肃峥再度推开她,这一次手上卸力,看似心狠,实则轻轻拂开她。
裴仪以双膝蹭地,蹭到皇帝脚边一味磕头哭诉:“妾身曾妄言打打杀杀之语,妾非真心,只为脱离殿下的魔爪。”
裴仪回头,滴滴泪珠从眼角滑过,“王爷,妾身没有背叛您,妾感念您的情爱……愿……以死明志!”
说毕,裴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撞在柱子上!
“慢——”皇帝出声阻止。
关肃峥已然飞快地冲去,扯住她后背的衣衫,在她的额头碰触到柱子的那一刹那,把人拽到地上。
裴仪仰面倒地,额头渗血,撕心裂肺道:“让我死……唯有死以证身清……以证心净……”
关肃峥蹭膝凑近她,抬手摸她的额头,却在触碰在她肌肤前挺住,颤着手愣在半空里。
良久,他咬牙,“死?你休想逃离我,本王许……许你背叛……不许你死!”
这一言,从他齿逢里逼出。
下一顷,他目露凶光,对皇帝说:“陛下!臣妻无错,太子觊觎臣妻,调戏臣妻,逼臣妻口出狂言,激恼太子嫔。今,臣得幸撞见,否则……怕是臣妻活不过今晚……陛下!臣向您讨要公道,务必给臣与臣妻一个说法!否则……”
“否则?”皇帝往前倾身,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你要做什么?”
“上穷碧落下黄泉,臣亦讨个说法。”关肃峥迎上皇帝的眼神,一字一字说道:“文不成,则谋武。”
所谓“文不成,则谋武”意指可大动干戈,以兵刃相见。
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关肃峥竟有这等气魄。
皇帝的拳头不知不觉攥得更紧了。
看来今日事,必得了断。
皇帝摊开手,手抚桌案,念道:“太子调戏定远王妃,罚……”
清凉殿门传来“嘎吱”声,掩盖皇帝气若游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