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们便离开了。
在这间学堂开始上课之前,离开了。
至于他们的老师,这位已教了他们一年四书的夫子则是满面笑容地走向最前方面对着学生们的那张书案。
夫子在正襟危坐后说道:“诸位,今日我要给你们重讲《中庸》。有谁能将《中庸》的最后一句说与我听的?”
。
孟瑶感到心中困惑。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在她出去游学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可为何?为何待她此次回来,明明只是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曲云阔仿佛变了个人,待她甚至还不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毕竟那会儿的他待自己,便像是昨日下午对待那位素不相识的卖花女一般,温文有礼。
小舅舅变了,他的身体不康健了。
就连她……她也变了。
她变得不再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而如此一来,人就会变得彷徨。
孟瑶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国子监内的淬心湖湖边。这会儿的她,就连无意间踢到了一块小石子都会感到心中烦躁。
于是她便追着那块被她踢起的小石子,气呼呼地将其捡起,而后重重地扔向湖中。
当原本平静的湖面被这块小石子激起涟漪,孟瑶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三个多月前,她同曲云阔在此地交心的那一幕。
而后她便既是生气,又觉委屈了。
孟瑶的心里头很是难受,她带着气一下子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也就是在这一刻,孟瑶发现今日她等了一整个上午的人,这会儿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
孟瑶心里的头的气没有就此渐渐平息下来,反而是一下找到了出口一般,在看到曲云阔后烧得更旺了。
虽说孟员外郎总跟人抱怨孟瑶脾气差,可实际上孟瑶并不是一个轻易就会生别人气的人。
可这回,她却是真的很气很气。
她气曲云阔分明在他们各自去游学之前已待她很好,可现在却又如此反复。
她气曲云阔明明已回来盛京城数日却一点消息都不给自己,害得她还去到城外等了他三日。
她甚至还气曲云阔平日里明明嫉恶如仇,凡事一定要论个对错,更不愿和庸俗之人在一道,可现在居然也会和李妙音之流走在一起了。
太多了。
让孟瑶感到生气的事,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了。
但到了这个时候,孟瑶反而不说话了。
她也不叫出曲云阔的名字,只是沉默地等着,等着对方和自己说出那些她所以为的,也正是她已等了一天一夜的解释。
可怎料,待到曲云阔开口时,他只是对孟瑶说:“孟瑶,我有话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