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静了,花桃林独自躺在金刀门后院的小床上,回想上山的这半年,抛开小师姐颜有律,他其实过得还挺开心挺充实的。
初来乍到,为讨好师兄项问史,他每天主动帮忙挑水、喂猪、打扫后院,然后顺便拔兔草、喂兔子什么的,充实而安逸。
项问史去采药只要没有颜有律在身边,他也跟着去,才短短一个月,项问史就被他彻底感动了。
帮着说服师父颜守则,由他亲自教花桃林本门的绝世神功金刀术。
颜守则还破天荒的答应了。
但有一条,暂时只能教外功,内功心法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能外传。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而且花桃林也算习惯了,当初郭山派的掌门郭东林,虽看好他,但不知为什么,也是迟迟只教他剑法而不授心法。
花桃林空有一身好天赋,到现在都武功平平。
再一个,说实话上山前,听说金刀术这门残忍的武功时,花桃林并不是十分想学。
可每次见了项问史拿自己的手指劈柴、切药手起刀落那潇洒帅气的姿态,他又无比羡慕。
所以最终头皮一硬,他接受了项问史为他争取来的这个好意。
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练这门武功果然如他当初想的那样,简直残忍到丧心病狂。
第一天项问史给他拿来了一筐土豆,说是从削土豆开始练起。
叫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奋不顾身的对着土豆切去,每个土豆至少给他切出十块来。
手毕竟是血肉之躯啊,才第一个土豆的第二刀,花桃林的手指就破相流血了。
项问史问他:“痛吗?”
花桃林点点头:“痛。”
这不废话,当然痛了。
可是项问史毫无同情心,淡淡说了句“继续”,人就走开了。
半个小时后,他拎了一桶刚烧开的滚烫的开水回来,见了花桃林鲜血淋漓的手指,依旧没有一句安慰,跟平时判若两人。
“把手伸进去。”项问史面无表情,冷血说道。
花桃林犹豫了,心想这可是开水啊,而且自己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了,这不开玩笑吗?
但他还是咬着牙伸了进去,因为他相信项问史,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痛吗?”项问史又问。
花桃林的脸已经弯曲了,险些惨叫出来:“痛——”
他下意识的想把手指从装满开水的木桶里抽回来,项问史却牢牢抓住了他的手,偏不让他把手指拿出来。
不仅如此,反而把他的手往开水深处按,连同整只胳膊都烫烂脱皮,像杀鸡鸭鹅那样可以拿去拔毛了。
直过了好一会,项问史又问他:“还痛吗?”
花桃林欲哭无泪:“好像没知觉了。”
“没知觉就对了,跟我来。”项问史终于松开他的手,继续面无表情的领他去了后院一处十分偏僻,平时不太会注意的小屋前。
推门进去,屋里还有一扇暗门,暗门下去是一个冰窖,里面堆着好几十块冒着冷气的完整而坚硬的冰块。
并且这些冰块,一看就不是用来吃,而是专门拿来练功的。
它们上面一个个的钻满了手指般大小的小洞。
“把手指伸进去。”项问史指着其中一个略大的洞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