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佃农跪下来,“大少夫人,并非我们想要惹事,自从庄婆子来了田庄,处处欺压佃农,田租一年比一年高,我们若不听话,她就变着法子抢我们的粮食,田庄里的佃农都归她管,我们也不敢反抗啊!”
“你敢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庄婆子爬过来想打他,被他一把推开。
苏轻宛挑眉,“我记得田租三成,不算重。”
“大少夫人,田租已涨至六成,平日里又被庄婆子奴役欺压,仅剩三成,若是收成不好,我们全家都要挨饿。”佃农眼眶猩红,“这庄婆子压根没把我们当人,非农忙时还赶我们进山给她捕猎,挖人参,许多佃户都因此受过伤,也有人被野猪重伤不治身亡,我们……我们有苦难言啊!”
“你胡说,不曾有过此事,你莫要污蔑我!”
有人起了头,一名佃农的妻子冲出人群也跪下来,“不仅如此,庄婆子的儿子还强抢民女,佃户家稍微有姿色的女儿家,都被他凌辱欺压,求大少夫人给我们做主啊!”
妇人狠狠地磕头,绿竹虚扶了一把。
“你们深夜围我阁楼,若我手无缚鸡之力,今夜堂下求饶的便是我,如今要我给你们做主,是不是强人所难?”
“大少夫人,是我们错了,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不敢不听庄婆子的话。”佃农哭求,“求大少夫人手下留情!”
佃农们七嘴八舌地说庄婆子仗着自己是林氏的人,在庄子上作威作福,剥削财物,佃农们靠田,靠天吃饭,年年都盼着地里那点收成,得罪不起庄婆子。
苏轻宛懒洋洋地侧靠竹藤椅上,目光平静地落在这群佃农身上,其实她在来农庄前就调查清楚庄婆子的所作所为。
这几日带着陆云姝游山玩水,散漫度日,不曾过问庄婆子欺压佃农的事,仿佛她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姑娘。
今晚佃农们被煽动围困阁楼,也是意料之中。
“我可以饶了你们。”苏轻宛淡淡说,“我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计较,散了吧。把伤者送去医治,我来出诊金。”
那受伤的佃户被送去医治,他的儿子随去照顾。
佃农们却没有散去,“求大少夫人把庄婆子驱逐出农庄,换一个管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反了你们,这是陆家的田庄,我是大夫人派来的管事,你们谁敢驱逐我?”庄婆子可舍不得这肥差。
“这是陆家的田庄?”苏轻宛挑眉,“谢家的田产,谢家的庄子,什么时候成了陆家的?”
田婆子,“……”
是的,这个庄子是谢昭兰名下的,是谢昭兰的陪嫁,她嫁到陆家后林氏觊觎田庄,把自己的人安插过来,谢昭兰产业过多也就没过问庄子上的事。原来的管事姓董,被挤兑得离开田庄,去别处谋生,田婆子在庄子上作威作福多年,林氏也好,她也好,都把田庄当成陆家产业。
“大少夫人是陆家人,你的产业,当然是陆家的产业!”庄婆子硬着脖子说。
“我的嫁妆,我的产业,什么时候变成陆家的?”苏轻宛挑眉,懒洋洋地问,“你侵占别人的财产,当贼习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