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例,而是在印特伽有太多这般的例子了,成为了最常见的现象,人人都不以为奇。
他收起拍照的手机,换做是以前,俞伏肯定要发朋友圈,或者发个微博了,然后配上一段感慨的文字,来诉说复杂的心情,重生以后,与以前的人生彻底分割,他也没了发微博的心情。
旁边有个大概八九岁的印特伽姑娘,从他拿出手机拍照就一直在盯着他,肤色相比车唐人要黝黑很多,但眸子深邃,眼神炯炯,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额头正中还点了个黑色的小圆点,看起来很是可爱。
不知怎么的,俞伏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女儿小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尽管生活压力沉重,他也尽了全力不让女儿受委屈。相比之下,这个印特伽小姑娘因为营养不良很是瘦弱,生活在如同难民营的地方,享受的东西只怕连他女儿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同样都是人类……一个生活在和平的大国,衣食无忧,从不知饥饿是什么。
一个生活在苦难的国家,缺衣少食,从不知饱腹是何种滋味。
在俞伏看来,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不止是出生,就连死亡也不公平,穷人无法享受治疗受尽病痛折磨而死,与富人躺在24小时照顾的单独豪华病房而死,那是两码事。
俞伏摸了摸背包,还有一块未拆封的巧克力,遂拿出来拆开,伸手递出:“孩子,过来,这个给你。”
印特伽小姑娘半歪着个脑袋,双眼充满了迷惑,可能是从未见过巧克力,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小孩子很聪明,就算没吃过巧克力,也知道俞伏拿出来的是好东西。
她犹豫了片刻,可能是俞伏能说她听懂的话,更因为俞伏的肤色……如果是当地人的肤色,她反而不敢过去了。
慢慢来到俞伏的身边,小姑娘伸手拿过巧克力。
俞伏张了张嘴,说:“这个可以吃。”
小姑娘也学着俞伏张嘴,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伸进嘴里,用小舌头的舌尖舔了舔。
一下子,她黑漆漆的眼睛就亮了!
舔了几下,她依依不舍地把巧克力收好,向俞伏甜甜喊了声:“谢谢。”
随后转身赤脚跑了,很快消失在难民营的深处。
俞伏也难得为之一笑。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地听到几发枪声,一回头,惊讶看到对面马路行驶来了众多的军车,刹停在难民营外,随之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下了军车,对着天空放枪。
有军官大喊:“立即包围这里,搜查卡塔普尔余孽。”
士兵们涌入难民营,本来麻木的难民们一阵骚动,但有动作稍慢的,就被士兵一枪托砸翻。
卡塔普尔?
俞伏这三天在印特伽游历,多次听过这个名字,之后了解到,这是从上个世纪1964年掀起起义浪潮的一个武装组织,意图推翻印特伽政府,建立真正的以底层民众为主体的国家,被印特伽政府视为恐怖组织。
近六十年来,印特伽政府屡次派遣军警打击卡塔普尔武装组织,可就如星星之火,怎么都覆灭不了,卡塔普尔极为擅长游击战,喜欢化整为零,分布于北部邦与中部邦,哪怕势力远远不如印特伽政府,竟然也与印特伽政府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