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好吗?”
“自然好事。这样,人死后才可万事成空。”
文湛看着不远处的繁华,“不用争千载盛名,自然也不会背负千载骂名。”
“来之丛丛,去之空空。”
“也是一种自在。”
赵毓一歪头,忽然笑着说,“陛下可以参禅。”
“不去。”文湛将水囊收好,“静坐冥想简单,粗茶淡饭也可,只是持戒便不能搂着哥哥睡大头觉,实在是强人所难。”
“呃……”
赵毓手腕被文湛握住,从大树墩子上拉起来,“你有王权富贵,受持清规戒律也同寻常人不同,不需要严苛。”
“无需持戒总比需要持戒要强。再说……”文湛拉着他,向着那片熙熙攘攘走过去,“哥哥将我丢在雍京多年,如今又诓我去持戒,真让人伤心呢。”
赵毓,“……”
林中已经有路,路上有茶棚。
一面茶旗迎风招展。
赵毓想打尖,再装一些茶水走,就进了茶棚。
茶博士送来一壶新沏的绿茶,有些惊奇地看着赵毓和文湛,“两位,这是从哪里来?”
“雍京。”赵毓答了话。
茶博士依然困惑,“果然是雍京!两位客官看着就像是见大世面的人物,只是,为啥从密林子中出来?”
赵毓,“其实我们之前走官道,就是方才见林中似有花丛,灿烂如同云霞,想要进去看看,就进林子了。”
“这林子可邪性着呢!”茶博士压低声音说,“林子中有没有花,这我们不知道,可我们知道,林子中到处都是藤精树怪!唉,说实话,方才见两位这模样,我还以为是藤精树怪,后来看这位客官拿着牛皮水囊,我就知道错怪你们了。”
赵毓笑了,“为什么?”
茶博士,“我们村老人说的,藤精树怪那是精怪,不是人,有神通!自己张着嘴就能吸天地灵力、草木水汽,不用拿牛皮水囊。”
文湛忽然开口,“也许我们当真是藤精树怪,拿着牛皮水囊只不过假意做个掩饰。”
茶博士似乎犯了嘀咕,他仔细端详了端详文湛,“要是光您在这儿喝茶,我没准儿就真信了,您老长得不像活人。”说着,没等他们两个有反应,就对赵毓说,“可是您在这儿,我就信您二位不是精怪。”
“为啥?”赵毓,“因为我长得像活人?”
“嗯。”茶博士点头,他对赵毓说,“您有人味儿。至于您,……”他看着文湛,“不笑的时候倒是法相庄严,适合供奉在庙里,还得是个大庙。不然,香客不多,三瓜两枣供不起您的玉雕法像,显得不恭敬,您要是不高兴,没准儿还得给村里降点儿灾。”
文湛听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赵毓连忙笑着打圆场,又要了点心,茶博士这才去后厨端吃食,不一会儿,一碟子鲜肉酥皮包和一碟子绿豆凉糕就摆上桌面。
文湛,“子不语。”
“唉~~~”赵毓则说,“孔老夫子敬鬼神而远之,守心持正,不想谈论这些,可是我们不同嘛,这些乱力乱神也是民意嘛。还是那句话,老百姓信,咱就信。再说,万物都有灵性,这树藤要真成了精怪,守一方安宁也挺好的。”
文湛则说,“要是为祸一方呢?”
赵毓则笑了,“不用动陛下的人马,老百姓自己就得把它们刨根了。想着吃供奉还不干活,除非有人家兰芝社绵延数百年雅正的唬人做派,否则,哪儿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