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时穷……”
“天道自有定……”
夜七行走在这草原之中,他身边人手不多,只剩十几个护卫,其余人手全已被他派去执行这场血腥的收割。
他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也嗅见一些妻主娘子惊慌之下释放的信香,可纵使是那些妻主娘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
人们似乎总在将那些人神化,妻主信香不可敌,娘子们的信香便是世人头上的枷锁,更是一把屠刀,因敬畏这份信香所带来的强权,无数人忍辱负重,忍辱偷生。
可事实证明,那些信香并非无穷无尽,那些妻主也好似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妇,便是坐拥宝山又如何?
她们并非那不死的怪物。
“处于上风口,尽量避免被信香包围,只要闻不见那些信香,那些妻主便等同摆设。与其进攻不如远攻,远攻箭矢若不敌,那便以火药强攻,而若火药还不可,那便反袭封口,以毒制敌。”
这是夜七一早就已安排好的,不论萧家,还是皇室那些子女,甚至连他这边究竟有多少人手都尚未弄清楚,就被这场突袭打乱了所有步骤,如此他也抢占了先机。
“夜家!是夜家!”
“是夜家的黑旗!”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名男子惊恐的呼喊,随后那箭雨落下,又是一人死于非命。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这场战火也已波及了大半个草原,有寻常商贩一脸惊恐,也有人望着那黑旗所在一脸恍惚。
“夜家黑旗……”
一支商队,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夫人不知是想起什么,突然惨笑一声,“罢了,走吧,看来七王嗣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用不着咱们来救,眼下这情况,咱也救不了他。”
之前燕巢那边故意放出风声,引来无数与夜家有仇之人,可这其中也有一些曾受夜家恩惠,
同样是为夜七而来,却不是为杀,也不是为折辱,是为了援救,正如这支商队的老夫人。
也比如一名马夫打扮的男子,他远在另一处,可他一看见那面黑旗便双目通红。
“夜家黑旗……王爷!!谢先生!!………”
这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可那一头长发竟是全都白了,当年夜王府覆灭,不止夜七夜十五被捕,还有一位军中将领,那人姓魏,曾与这兄弟二人一起被困。
可大概是两年前,这位魏将军没能熬过那些刑罚,燕巢以为他死了,便起弃尸于荒野,谁知他偏生命硬,竟又活了下来。
“将军!!”
此时众多身着布衣的军中将士来到魏将军身旁,而这魏将军则抽出一把长刀:“杀!!我等誓死追随七王嗣!!”
他也是为援救而来,他也加入这场血腥收割。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从夜王府覆灭,夜家沉寂至今已有数年,可许多人便当真以为往日夜家留下的那些恩泽已悄然散去,也当真以为,这人世间全是无情无义之辈,以为人人都只擅长自保,人人都只会撇清关系。
可也总有那么一些人,曾与夜家之人有袍泽之情,有同僚之谊,曾一起上阵杀敌,曾有过命交情!
他们这些人之中,甚至有一些从未见过夜家嫡系,他们只是与分支旁系的那些公子玩得比较好,有些人曾是八拜之交,也有人曾引以为知已,
他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