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七再次睁开眼时,首先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雷鸣,
下午天阴,滂沱大雨。
他恍惚地看了看四周,突然一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但此时却发现自已正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老旧的客栈,实木的结构,这场大雨掩盖了所有声音。
他屏息聆听,努力回忆着汇米之前的事情。
“夜卿……”
“醒了?”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夜七皱了皱眉,“你是?”
来人是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年轻人,那宽大的袍袖衬出几分潇洒来,但腰身挺拔,人也修长,尤其那一身气质,瞧着就活泼欢闹。
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当他一笑,唇角就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倒是一副唇红齿白的面相,十分地讨人喜爱。
那人拢了拢过长的袖摆,旋即眉梢一挑朝夜七走来,“你就是夜七呀?这倒是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那人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而夜七微微蹙眉:“谢流觞呢?他人何在,是他把我带来这里的?”
那人微微转了转眼珠儿,这一看就一股子狡黠,倒也很古灵精怪。
“我可不认识什么谢流觞,不过你问的若是我那兄长江虞羲,那我倒也能说上一些。”
显然,这人正是江小五。
小五跟老三来得比较晚,他大哥和妻主先行一步,等他们这边抵达时,草原那头早就已经完事儿了。于是小五和老三只能按照大哥那边留下的信号,一路寻来这东南县城的马甲客栈。
说来也巧,小五他们今儿刚到,眼下大伙儿刚吃完饭,不过他跑得比较快,这不,就晃悠到这边儿来了。
夜七皱皱眉,旋即从床上起身,他身上披着的依然是那件红衣,一头黑发倾泻而下,他弯腰套上摆在床边的靴子。
可就在他想起身时,小五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他神色一凛,眸光也微冷,就那么斜睨了一眼小五那只手。
而小五则是笑眯眯的,
“说来我之前听说一件事,倒是很想请七王嗣赐教。”
夜七:“……”
这人已明摆着来者不善,
虽然笑吟吟的,但也着实很像一头笑面虎。
“说。”
他也干脆,也不急着起了,就那么坐在床边平静地看向江小五。
而江小五弯了下眼睛:“我听说七王嗣之前在那草原闹出不少大事儿,就好比让人放出人肉宝药的消息,还有那《寒氏医经》……七王嗣就当真不怕被那寒家之人找上门?”
夜七神情一顿,“所以,你姓寒?是那寒家子?”
小五一脸夸张,状似吃惊地瞪圆了一双眼:“呀!竟然被七王嗣发现了呢,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接着,他又胡乱地摆摆手,似乎很大方,
“不过这也只是小事儿罢了,寒家没落至今,但用我寒家名头当幌子的倒也不少,我主要是想请教另一件事。”
说完,小五忽地一弯腰,他倾身而至,并贴在了夜七耳边问,“七王嗣,我家妻主寻您那般久,您到底在想什么?怎就偏要一直躲着呢?”
“而她为了寻您,不得不挺身而出,这下可好,过早地暴露于那些人眼前,也提前成了一个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