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伤口沾到酒精,激得他终于没忍住,嘶了一声。
吕蕾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带着气的动作轻缓起来,“问你呢。”
陈默向后靠在椅背上,黑色的冲锋衣脱下来搭在一边,只着一件白色半袖。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发出哒哒两声响,没应声,吕蕾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半晌,清洗完伤口后,陈默才开口道:“蕾姐,这种话,出去以后别乱说。”
不等吕蕾开口辩解,陈默再次沉沉地说:“刘湖是因为我们堵他,才跑过去撞到槐蔻,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干站着,和槐蔻没关系。”
吕蕾拿着镊子的手一顿,听出了陈默掩藏在话里的不悦,把后面那句“那怎么就你跑得那么快呢”咽了下去。
她心底涌起股怪异的感觉,但识趣地没再提这件事。
孔柏林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阿默,你被她拿花盆砸了,槐蔻连句话都不说,她妈一问她认不认识,她倒是回得挺快,生怕和我们扯上关系一样!”
“亏我还觉得她这人和那些人不一样,现在看看,有什么区别?她比那些人还可恶,那天还说什么拦你是怕你出事,其实就是觉得我们没素质,看不起我们吧,装得倒是挺好!”
孔柏林愤愤不平地指了指麻团,“还有你,麻团,你吃饱了撑的和她打招呼?没见过美女是吧?没看见人家看不起我们啊,能不能出息点?”
麻团备受打击地蹲坐在角落里,皱着脸被孔柏林训了一顿。
孔柏林耙了耙自己的鹦鹉头,还要继续控诉,被陈默打断了。
他轻飘飘地斜了孔柏林一眼,“差不多行了。”
吕蕾也皱着眉头给了孔柏林一个眼神,“闭嘴吧你,最生气的应该是阿默,他还没说什么呢,你先叭叭个没完,烦不烦?”
孔柏林这才意识到什么,硬是咽下了口中的话,瞥了眼陈默,犹豫半天,还是出声道:“阿默……”
他还没说完,陈默就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行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过去了就不提了。”
孔柏林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恨恨道:“别让我再遇上她!”
吕蕾装作不经意间地瞥了陈默一眼,陈默靠在椅背上划着手机,神色是一贯的慵懒而漫不经心,看不出什么异样,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他忽得想起什么,对麻团说:“麻团,别在这守着了,回医院吧,我明天过去看看。”
“不用不用,有我妹在那呢,她明天开学,我妈想和她说说话,”麻团挠挠头,垂下头去,“而且,默哥你托关系给我妈安排那么好的病房,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真不用去看她,小手术,过几天就出院了。”
陈默淡淡嗯了一声,岔开了话题,“宋秋枝一会肯定要见我,帮我挡了,先晾她一阵,继续盯着她。”
几个人都点点头。
吕蕾见一切如常,心底对自己哂笑一下。
也是,陈默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事,是她想多了。
槐蔻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她接上话茬,“宋秋枝也是个能耐人,死黏着阿默,不知道用清茉超市给自己贪了多少好处,对自己亲闺女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那点心眼藏都藏不住……”
她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什么意思。
孔柏林开口道:“她以后应该会老实点,起码不敢再干砸自己超市生意的事了。”
“她怕阿默,”吕蕾收拾起医药箱,打趣道:“谁不怕川海小阎王啊?”
闻言,陈默勾勾唇角,垂眸看了眼手机,说:“过两天开学,没什么事就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