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两孩子直接吓得发了一场高烧,好一番折腾才退了烧。
“……嫂子,你可不敢再胡说,不然我让王大娘来给你收魂儿!我哥他福大命大,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被窝里,陈小溪脑袋上贴着冷毛巾,一遍遍地跟徐兰强调。
徐兰端着一碗小米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记住了记住了,嫂子脑子有坑,嫂子不是人,嫂子胡说八道,小溪你赶紧趁热喝一口吧!”
陈小溪这才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完了小米粥,沉沉睡去了。
那边陈大河也是一样的待遇,只不过他喝完了小米粥,比妹妹多嘱咐了一句:
“嫂子,我哥要是不在了,我们成了孤儿,你也会当寡妇的!你要是真不想跟他过,我劝他放你走,你可别再咒他了!”
徐兰:“……嫂子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以为咱们都死了……”
陈大河直接拿被子蒙住了头:“嫂子我错了,你别说话了。”
徐兰尴尬地闭嘴了。
两个娃吓坏了,她也吓得不轻。
以为自己是鬼,结果回阳间做人了,时光还倒流了,就是聊斋里也没这么说过啊。
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外间灶膛里余烬的噼啪声。
陈怀川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下来的天色,踌躇良久,才开了口:
“兰兰,你要是不待见他俩,就让他俩自个儿待着,他们还小,别这么吓唬他们。”
男人嗓音低沉,态度和缓,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责备的意思。
徐兰却瞬间又红了眼眶。
这一声“兰兰”,是她上辈子听过的最温情的呼唤。
爹娘弟弟叫她死丫头,妹妹喊她徐兰,她几乎不曾得到过任何人的呵护和爱。
只有陈怀川,对她真心实意,偏偏她又傻又蠢,辜负了他一辈子。
徐兰抬起头看着陈怀川,打算表个态:
“怀川,其实我不讨厌他们,我对你……”
“兰兰,接下来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陈怀川看着徐兰眼圈儿红红的样子,却是误会了,俊朗的面容上满是苦涩,摆摆手打断了徐兰:
“离婚的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会离的。”
说完,似是怕徐兰反驳,他直接起身去了东屋:
“我去睡了,你吃了饭就睡这边儿吧。”
外间的门帘掀起来又放下,徐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呆坐了好一会儿。
她弄明白了,今天是1983年正月初六,她和陈怀川结婚后的第十天。
难怪她睁眼就看到母亲来拿东西,这是娘家人第一次来陈家搜刮。
上辈子的她选择了沉默纵容,从此以后,娘家人就理直气壮地为所欲为,像吸血鬼一样通过她榨干了陈家。
而结婚这十天以来,她嫌弃陈怀川是个不务正业投机倒把的二流子,对他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更不肯跟他睡一个炕。
不过老天爷既然把她送回了这一天,那肯定是让她回来改正错误的,她得改。
徐兰果断起身,给两孩子掖好被角,熄了灯,去了东屋。
东屋里黑漆漆的,徐兰脱了外衣,摸索着上了炕,在陈怀川身边躺下。
这边炕因为这几天都是陈怀川一个人睡,并没有烧火,睡着有点儿冷。
徐兰悄悄伸手在陈怀川脸上戳了戳,没动静,徐兰放心地裹着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