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让师尧不高兴呢?
然而,师尧和荣贵妃还没有动身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何院正又开口了,“娘娘,恕臣直言,臣在李昭仪的衣物上还发现了不妥。”
师尧看了眼不说话的荣贵妃,知道她不方便开口,忙问,“有何不妥?”
何院正有些吞吞吐吐,却还是一股脑的倒豆子一样道,“李昭仪位于小腹的衣物上沾有桂圆、螃蟹之类的食物!只是两种食物都被捣烂成泥,若非臣觉得意外,特意检查了一番,说不定也会忽略了过去。”
李昭仪是后妃,还是正在难产的后妃,一般的太医是不敢放着正在难产的她不管而去看什么衣物罗裙的,就连何院正注意到她衣物上的污秽也是一个偶然!
“桂圆、螃蟹皆为性寒,孕妇万万食用不得,若是一朝误食,哪怕是一丁点也······”师尧没有说下去了,面上却越发的心惊肉跳,颇像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何院正接口道,“正是如此,若是李昭仪误食了此汤羹,再加上身上又沾染了奇香,恐怕多年之后臣有了对付这奇香的法子,也救不了李昭仪肚子里的皇嗣了。”
秋日正是螃蟹肥美之事,再加上幕后之人将这两种食物捣烂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再以各种香料调料进行烹饪,压下了原本的味道,熬制成了羹汤,哪怕是有再灵的鼻子、再敏感的舌头恐怕也尝不出来这简单的羹汤里居然含有致命之物!
“这是铁了心要皇嗣的性命啊。”荣贵妃凉凉的笑了笑,眼角却不由得瞥向了面无表情的严皇后。
随即,对宣明帝道,“请皇上放心,如此胆大包天,妄图在宫中一手遮天、迫害皇嗣不顾家国王法的人,妾定和婕妤妹妹将这人揪出来,以儆效尤!”
师尧也连忙表忠心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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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查案,揪出幕后主使,宣明帝愿意个师尧沾染宫权,但是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信号而已,还是未来没影儿的事,师尧现如今当好荣贵妃的副手才是正事,若是连副手也当不了,恐怕也别提什么宫权了。
这个时候,荣贵妃若是不愿意这个小姓之女分一杯羹,自然会明里暗里使绊子,但是师尧对此丝毫不在意,她相信,荣贵妃不会这么做。
荣贵妃不是眼皮子浅的人。
师尧虽猜不到荣贵妃弄出了这么一出大戏,只为了将齐泽留在京城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她的眼界绝对没有困在这后宫四四方方的天里,若是仅仅不忿师尧沾权便惹怒了宣明帝导致今日所做付之东流,那才会让她悔死呢。
果不其然,今日之事,本就是荣贵妃一手导演出来的,所谓查案也不过是荣贵妃一言不发跟在师尧的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将原本准备好的凶手揪出来,然后再在宣明帝的面前禀报出幕后主使罢了,全程荣贵妃便没有多少干预,无论任何人看来,全部的功劳都在丽婕妤师尧的身上!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皇上,妾无能,问了宫人柳儿之后,她咬死不说,若非荣姐姐给了主意,妾也不可能将实话从柳儿的口中撬出来。”说着,师尧看了眼地上柔弱无骨、脸色惨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儿,却没有丝毫怜悯,如是道,“以妾口中说出来的话恐怕皇上和诸位娘娘不会相信,妾特意带了柳儿上来,让她自己说。”
一杯茶水一泼,柳儿本就冷汗涔涔的脸上,更是湿漉漉的,稀疏不齐的头发,贴在脸上,原本有些秀气的小脸显得非常可怜,在冷茶的刺激下,她也艰难的睁开了眼。
“柳儿,你说,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师尧轻声开口。
“奴婢乃御膳房的宫女,那日······那日接了主子的命令,到御膳房端了汤羹到李昭仪······李昭仪席面上,并且要看着她亲口······亲口喝下去。”柳儿断断续续的说。
声音不大,却还是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你可知那汤盅里是什么汤羹?”师尧问。
“知、知道,主子还特意吩咐了,别让我拿错了,是桂圆蟹黄薏米羹,错不了的,奴婢都记在心里的。”柳儿越说精神气越好,但是师尧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罢了。
接着,师尧问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她甚至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周围主位娘娘的表情,“柳儿,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奴婢不敢说,奴婢一家人都在主子的手上,奴婢本就活不了了,若是说了,奴婢的一家人也都活不了了。”此时的柳儿却意外的不肯开口了。
不过,师尧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奴才,她淡淡的开口,“柳儿,你可要想好了,你自知活不了了,家人也在你主子手上,你可想过,今儿个你透露出了这么多,你的主子可还会放过你的家人?若你今儿个将你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与皇上、诸位娘娘,皇上定会救出你的家人,甚至念你有功,赏赐你的家人!”
柳儿沉默了半晌,久到都以为她没气儿了,却听柳儿道,“奴婢的主子是、是、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