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失去了原先的温和,冷的仿佛能在夏夜里淬出冰渣。
许在吃痛地蹙紧了眉。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包庇对方,认为她不知廉耻?
可她的确不能说。
许在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她越是这样回避的态度,陆斯衡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是夏驰。
那个,她为了他自杀的夏学长。
高架上,如织的车流亮着红色的尾灯,像是一条灯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也像是一条无形的束缚,紧紧勒着男人的心脏。
不是很痛,却令他窒息。
车厢内陷入死寂。
邢浩看了眼后视镜,明知道这时候出声不妥,但实在是没有办法。
“陆院,还去警局吗?”
陆斯衡从西服内侧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支,含在唇瓣间前,淡声道:“回别墅。”
后窗落下一点,灌入的风,将他口鼻间的白烟吹散,露出他晦暗不明的眼眸。
坐在另一侧的许在,望着他在车外路灯下忽明忽暗的侧颜。
第一次见他抽烟,是陆斯衡十八岁那年。
刘清麦的家教很严。
也许正因为如此,年少的陆斯衡私下里很叛逆。
那天下着小雨,学校后巷,他和画意姐,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同学一起吞云吐雾。
陆斯衡瞧见误闯入的她,警告她不准告诉刘清麦。
可刘清麦还是知道了。
那夜,陆斯衡跪在陆伯伯的遗像前,被打断了一把竹尺。
事后他问她。
【是不是你告的秘?】
她想告诉他不是,可他已经认定了她,直到出国留学前,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就像现在,他认定了她什么,所以故意冷着她。
回到别墅,两人下车。
许在把西服还给他。
陆斯衡冷冷瞥了她一眼,而后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许在僵在原地,直到家里的保姆出来请她,才讪讪进去。
晚些时候刘清麦回来,吩咐厨房煮了醒酒茶,重新换好装的许在表示她去送。
刘清麦没有提出异议,只是莫名来了句:“今天我见到了尹小姐,的确是传媒大学的高材生,说话进退有度,将来在公众场合会是斯衡最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