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之死,不管是谁下的手,都别想将这个屎盆子往她头上扣,莫说她以前不知曲氏之死了,现在知道了,那便越发的不能任其摆布了。
洪氏脸色大白,房暮然说得不错,翡翠呆在聘来院跳起脚来也不过一个月的时候,可是在她手底下却有近五六年了,若说了解也没人比她更了解翡翠。
卟嗵一声,洪氏再度跪了下来,“老夫人,翡翠之死确实是大小姐所为,还请老夫人明查。”
洪氏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个有坐在首坐上的老女人,将球一下子踢了过去,老夫人想独善其身,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曲氏牌位的黑锅她替她背了,这下子,总该还个人怀情了吧。
老夫人一怔,没想到洪氏还有功夫将她一军?锐利的老眼里放射出一丝不满来。
“洪氏,老夫人明查什么,房府之中你是主母,不要告诉我们,你这个主母的身份是捡来的,一但出事,便将问题推向老夫人,这样的说法别说是老夫人不服了,我听了也不服。”
房暮然慢慢起身,开口说道。
既然这地上有一个人跪着,她何必凑这个热闹?
看着她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众人脸色各异,老夫人还没让她起来便起来,这真是没了规矩,不过,老夫人都没说话,她们自然闭嘴不言,房府的事,不是她们一个下人能管得了的。
“你?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洪氏怒。
“人话,正常话,有理的话,洪氏我想第一个想杀了翡翠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你吧,在她爬父亲床的第一日你便怒不可揭,脸色难看,父亲宠幸新姨娘而让你独守空闺,虽然没看到你的脸色,可是想来也不会怎么样,翡翠怀有身孕,听说你硬是将自己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了。”
房暮然勾唇笑道,话头说到这里便止住了,接下来就留给众人脑补的时间。
洪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手指紧握,双眼通红的恨不得将身边这个小贱人给撕了,不过,她的确是这么做了。
“房暮然,你胡说胡说、”
洪氏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掐住房暮然的脖子,那副如沷妇般凶狠的模样吓了人一跳,洪氏一向都是沉稳的,几时变得这般冲动和难看了。
房暮然也没想到她突然就发疯了,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准备,脖子竟真的被她掐到了。
“小姐。”一边的燕草急得大叫,冲上前去将洪氏拉开,却又被高嬷嬷挡住。
“夫人的身岂是你这下贱之人能近的?”
房暮然也不客气,抬起脚来对着洪氏小腹用力踢去,可是那洪氏像是疯了一般,根本不松手,喵的,难道她真的要被这个疯女人掐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雪白的身影一晃,一只有力有的大手将她的身子扣住,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挥掌打去,洪氏被这道掌风直直打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倒在地,众人倒抽口气。
房暮然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死里逃生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她是不是该感谢洪氏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呢?
清冷的眼眸子里射出一道凌厉,可是看到的却不是洪氏惊慌的脸,而是那极度惊讶的表情,没错,是惊讶。
房暮然感受着这目光应该是射向她的身后,此时她才反应,腰间被人紧搂住了,从她身后发出来的淡淡冷香让她脑子发嗡。
是他?宗政决?
嘴没来由的一歪,这丫故意的吧,虽然她的情况很危险,可是却不是不能破解,宗政决这是什么意思?
“放手。”
房暮然咬牙而道。
“房大小姐,是本世子救了你,你便就是这样的态度吗?房太傅,这就是你房府的家教?”
宗政决非但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且语气中更是冷了几分,从语调上听过去叫人心头一紧,众所周知,宗政世子神出鬼没而且极为可怕,若不是三年前他独闯避暑山庄,手持长剑将那里的匪军杀了,只怕皇上没这么好运的活着了。
那次听洗地的宫人们说,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将血迹洗净,这样的世子不得不让人终身难忘。
房崇明胡子一跳一跳,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宗候府他是如何也得罪不起来,心头暗暗将这个不孝女骂了个千遍万遍。
看着房崇明的态度,房暮然的心又冷了几分,若是将她换成房婉儿,只怕房崇明早就跳出来解救了吧。
宗政决幽深的眸子暗了暗,没想过房府的态度竟是这般的让人胆寒,微微垂眸看着房暮然的表情也跟着软了下来。
“世子不必怪罪父亲,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年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悲痛欲绝,将我送到了庄子上,这庄子上又没一个教养嬷嬷,这才让我这个不孝女养成了刁蛮无礼的性子。若是世子真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千万别将火发到父亲身上啊。”
房暮然平静的开口,字里行间虽然全都女儿对父亲的开脱,可是那语气中的疏离也是清晰可见。
不过,她也没有这么好的放过宗政决,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就着长裙的掩护,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纠了一把,报不了大仇,讨个小利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宗政决眉头微皱,腿上传来一纠痛便知道这个女人不爽了,不过,他好像并不生气,完美的唇角反而扬了起来。
“大小姐说得对,你的确刁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