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手下已经开始动了起来,长针一枚枚的打到宗政决的穴位之上,也不知真是针技的精进,还是对于这个寒毒开始有所了解,此次施针顺利了许多。
“小丫头,这种情况不是该扎这个地方的吗?毕竟这个穴位是主肺经的。”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下得房暮然小手一抖。
“小丫头,你是不是刺错了?”
“年纪轻,就是毛躁。”
老池头碟碟不休,房暮然脸色越来越沉,手指捏着的长针显些都要被她捏弯过去,什么不该扎那个地方,什么刺错了,什么毛躁?
“你给我住口,嗡嗡的吵死个人了,现在我才是他的主治医生,扎哪里刺哪里都是我的事。等他醒了,才是你的事,还有,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刺哑了你。”
房暮然手中针再次扎下,轻车熟路,若论针法,她在这里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得不说这个姓池的神医在调养人方面还是一绝的,至少,这几日不见宗政决,他的气息都十分不错,冰成那样的情况之下,他还能恢复如初,不得不说古代中医的博大精深。
池神医果然闭嘴,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她下针。
日落月升,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已是秋日,晚风中带着一阵夜色的微凉。屋子里充满烈酒的蒸腾之气,这比夜微凉反而让屋内人感觉舒服。
收起最后一枚针,房暮然大功告成。
“宗一,送我回府、”
“房大小姐,你不在这里照应主子了吗?”
“你白痴啊,我出来这么久,要是再不回去,洪氏该敲锣打鼓的人来你们家要人了。”
一个闺阁女子还能在野外留宿?想也别想。房暮然收拾好长针,绑在腰间,只不过走到门口时看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乌黑的眸子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回到聘来院,关紧房门,洗了个香香的花瓣澡便将自己扔到了大床上,被子盖过头,闭上眼。
明明她很累,明明她很想睡觉,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却睡不着了呢?这可不像她睡觉如猪一样的特性啊。
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假装沉沉睡去,可……还是不行。
“小姐,睡不着吗?要不,奴婢给你点个安神香吧。”屋外传来燕草的声音。
房暮然彻底没折了,第一次失眠,真的有那么明显吗?燕草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说,以前小姐睡觉沾着枕头睡得雷打不醒,今夜的她,转身的声音都跟打雷似的。
“点吧点吧。”
房暮然在被子里说道,可是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从屋子里传来的那对父子的谈话,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她敢肯定,宗政候一定做了伤害宗政决的事情,否则,以宗政决这样龟毛般的性子,绝以不会气得病发。
还有那一句深深的讽刺,“母亲?”
房暮然脑后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猛的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燕草一跳,“小姐你做恶梦了?”
“你才做恶梦呢,我睡都没睡怎么做梦?再者说了,就算是做梦那也一定是美梦,好了,你也下去睡吧,记得把门给我守好,谁来了也不要开,本小姐要闭关。”
闭关?
“不是武林盟主才要闭关的吗?小姐,你一个闺阁小姐闭什么关啊?”
“那本小姐努力修练,变成武林盟主不就好了吗?你快下去吧,记得看好门。”
房暮然跳下床来,将燕草推走,砰的一声干净在利落的将门关了起来,燕草额前条条黑线,看样子,小姐今夜是一定是激动的一夜了,不过那也正常啊,有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姑爷,小姐只怕要笑醒吧。
房暮然根本不知道自家小丫鬟会有如此想法,否则,定要敲开她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宗政决就是个绝逼危险体,她要是娶回来做姑爷,只怕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之中,也是自寻死路了。
啪。
房暮然跳上软榻,在桌子上摆好文房四宝,开始记录起来,雪白的宣纸写下几个名字。
宗政决,宗政候(亲爹),宗政夫人(亲娘)后头紧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又写下一行小字,在家庙里吃了十年的斋。
房暮然咬了咬笔头,“也就是说,宗政决那个时候也不过七岁左右。一个七岁的娃儿,哪儿来的那么大恨意,让宗政夫人吃那么多苦头?还有,宗政候的其他儿子呢?都死了吗?不会那么倒霉吧?”
宗政决是世子,宗政决身患寒毒。
宗政候求儿子放过宗政夫人?
“卧槽,不会吧?”房暮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