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如泼妇般的陶绾,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扯了扯嘴角,笑了。
见他这幅表情,围观的群众更加认定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给陶绾上墨刑,将这对狗男女浸猪笼!”人群里不知道谁先开口喊了一句。
随着这声呼喊,原本还处于窃窃私语状态的人群,就如同一个破了口的堤坝,大家也跟着喊了起来。
“给陶绾上墨刑,将这对狗男女浸猪笼!”
“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一命填一命,不能让秋娘白死!”
陶绾听着周围的呐喊,挣扎的动作反倒小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一群面目狰狞的邻里街坊,心底突然泛起一片悲凉。
一命填一命,说得多有道理?
她为这些人上雪山,甚至险些死在了雪山上,如今她们却喊着闹着要杀了自己。
这条命,又该怎么填?
县令站在一旁,见场面越来越激动,有些看不下去了,低低地问了一句,“陶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很低,话里话外却充满了坚定,县令刚想说什么,一旁围观的群众已经闹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对,反正留她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要我说,死对她来说太便宜了,上墨刑吧!”
县令犹豫了,抬眸看向花娘:“花娘,你觉得呢?该怎么处置?”
当初陶绾救花娘的事,县令亦是知道的,他的本意是想提醒花娘想起当年的恩情,帮陶绾说几句话,哪知道花娘也只是弯了弯嘴角。
“我觉得大家说得没错,有错就得罚,更何况陶大夫身上还背着秋娘的命,我建议,先行墨刑,然后再浸猪笼。”
陶绾听到这,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墨刑顾名思义就是在脸上或是额头上刺字或是图案,再染上墨,比起其他刑罚,这种刑罚要轻很多,但同时,也是一种极具侮辱性的刑法,因为受刑留下的疤痕,会随着受刑者一生一世,每一次照镜子,都像是在告诉受刑者,自己当年做错的事。
花娘居然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县令还想为陶绾辩解,可是围观群众的情绪愈来愈激烈,到了最后,甚至几乎要产生暴动。
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挥手,“带走!上刑!”
……
天黑漆漆一片,隔着一扇门,汴梁王府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而在王府角落里的一间房间内,墙上挂着一面大大的白布,白布上用墨汁写了一个“奠”字。
白布下方,摆了一张长桌,长桌上摆着烤鸡以及一些精致的糕点。
“若是按寻到尸体的日子,今儿算是你的头七,给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放心,舅舅和舅母我会替你照顾好……”
唐棣说着,手一倾,酒杯里的半杯酒便洒到了地上,一时间,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