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坐在床边,看着眉头紧皱的莫太医,眉头也跟着紧了起来。
“莫太医,绾绾的情况怎么样了?”
莫太医轻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唐棣的距离,这才不紧不慢地应道:“回王爷的话,陶姑娘的情况,不太妙……”
话音刚落,唐棣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什么叫不太妙?”
“这……因为长期没进食,陶姑娘身体的各种内脏功能已经开始退化,倘若再补醒来,恐怕……”后面的话莫太医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陶绾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
唐棣闻言,更急了,一把揪住了莫太医的衣领,“你当初不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开始退化了?”
莫太医在宫里面对的都是些温文尔雅的贵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被唐棣这么一吓,他整张脸都白了,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老,老臣亦是保守估计,至于具体有多少时间,那都是陶姑娘的造化啊……”
“造化?你的意思是,绾绾用命给那些镇民采药,为了救人险些连命都没了,这些造化还不够?”唐棣的脸色又青了一层。
莫太医手抖着想要推开唐棣,又担心违抗命令,一张脸煞白,冷汗不断从额前冒出。
“王,王爷息怒……老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种事原本就无法预料,越早醒来,身体康复的可能性就越大,若是再晚一些,恐怕……”
“恐怕什么?”简单的四个字,唐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莫太医哆嗦了一下:“恐怕再也无法苏醒了!”
唐棣沉默片刻,最后垂了垂眼帘,才低声问道:“还有多久?”
莫太医见状,这才颤抖着双手,比出了一根手指,答道:“一个星期……”
唐棣揪着莫太医的那只手轻轻抖了一下,随即变得无比沉重,他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你出去吧。”
“是!”莫太医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唐棣原本挺直的腰身,在莫太医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突然驼了下去,往后踉跄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床上。
“公子!”蓝昭和方哲见状,不约而同地想要上前扶住他。
唐棣却如同没听见一般,扭头看向床上的陶绾,嘴角微微上扬,沾上了几分苦涩。
“绾绾,你听到没有?你再不醒来,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方哲和蓝昭闻言,眼眶一时间有些发热。
“公子……”
“公子,你即便想要陶姐姐醒来,你也得先照顾好你自己。”
唐棣总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吸了好大口凉气,才压下了些许不适。
“照顾我自己?绾绾不在,我照顾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方哲和蓝昭面面相觑,随即还是蓝昭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