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竹林内,老人与唐棣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开始,唐棣还会问老人一些问题,到了后面,两人也变得默默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棣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前辈医术如此精湛,为何要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老人低低的笑了一下,不语。
那笑声听起来像是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想要把它从喉咙里吐出来一般,低沉中带着几分嘶哑,让人毛骨悚然。
“前辈在笑什么?”唐棣不明,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不明白老人的心思,可是或多或少也能看明白,老人眼底的意味深长。
是因为,方才他将沫儿称呼为媳妇?沫儿不是说两人青梅竹马,准备订婚吗?如此一来,自己这么称呼沫儿,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老人抿嘴,笑容有些冷漠,“我笑?我笑是因为觉得世间可笑啊!自己心爱之人在外抵挡风雨,自己却连心爱之人都想不起来了,简直是可悲可笑可叹!”
心爱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唐棣突然想起那些断断续续在自己脑中闪过的片段,正是因为那些片段和现实看到的沫儿重叠在一起,当初他才相信了沫儿的话。
唐棣越想越不对劲,他回过神,定定地看着老人,“前辈可是知道些什么,不便说出口?”
老人轻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个隐居深山的老头罢了,我能知道些什么?”
也是,这老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沫儿又因为自己双腿残疾,想来,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这,唐棣亦释然,恰巧两人已然到了一个小溪旁边,这个话题也就终止了。
溪水湍急却不深,站在正中间,水也不过敲好没过小腿,水流清晰见底,不少鱼儿在溪水里游来游去。
老人卷起裤脚,刚走向溪水处,原本还聚在一起的鱼儿便一哄而散。
他亦不在乎,在溪水里走来走去,挑了两块大小、距离均合适的石头,用手拍了拍,确定石头的稳妥,这才将一个自制的空心竹篮塞到两块石头之间,溪水湍急,可是水流进竹篮内,很快又从竹篮的缝隙里流走了。
“前辈这是在做什么?”唐棣觉得有些新鲜。
老人将食指抵在嘴唇上,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唐棣只好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盯着那个竹篮,反倒是老人,好似方才布置竹篮的举动,不过是一时起兴才做的事。
老人在溪流附近走来走去,不时弯腰扒拉着草丛,像是在找什么。
唐棣见状,只好跟着他,问道:“前辈在找什么?或许林七也能帮忙寻找。”
老人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嘴里也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听说过汴梁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