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少……什么!她在这里……好,好。”
“您慢走。”
我六感异于常人,却只感觉到祠堂之中只有老矛子一个人。
他在同谁说话?
那个人若非是比我厉害许多的人?老矛子嘴里说的公主,难道是我?
他总不能也是东陵遗民吧?
回到幻月楼时,贺十三娘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在二楼雅间看胡女跳舞。
我没有同她一道看舞,而是一个人默默回到井里。
古井深邃,笙歌偶尔有传到井里来的一两句声响,都是时隐时现,更多的是虫鸣。
我艰难地将鹅黄嫩绿脱下,只觉得皮肤刺痛,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已经显现出来,这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我正在腐坏。
直到我换回那身红衣,这些症状才勉强好了些。
我原来早就是尸体了,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强行招魂,皮肉困不住我的魂,因此需要穿着特制的鲛纱。
不过我并不后悔,此生得以穿上一次漂亮的裙裳,已然是幸事。
“九姑娘。”
我正默念口诀压制身体上出现的黑色纹路时,秦君遥突然跳下井里来。
他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我没打算避开他。
“何事?”
他在我身边坐下,将手中的字卷展开,“我在墨宝阁中看见了一卷关于东陵的字,想着你或许想看。”
我都没发现的东陵痕迹,竟叫他找着了。
我没睁开眼睛,我此刻的眼眶里没有眼白,有些难看,不想叫他看见。
“什么字?”
秦君遥展开字卷,“我念给你听?”
我点点头,“好。”
秦君遥的声音乍一听十分温和有礼,语调却淡漠得很,似想将人拒于千里之外,寒凉且薄情。
“平瑞二十年隆冬,无雪,各地阴寒。吾心怜嫊嫊,念及丧母之悲,故,以权谋私,造通天蜃景,花雨坠坠,聊慰嫊嫊。”
我没有说话,他开口解释,“这字卷上落了东陵的国印,我想着应是你熟悉的人所写,这才取来给你。”
嫊嫊,是我那个早死的母亲为我起了小名,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会唤我这个名字。
我的姑姑,东陵芷。
“秦公子。”
“嗯?”
我轻笑,“你竟然老人家的东西都要盗窃,真是坏透了。”
秦君遥也笑,“没关系,我找人做了一卷假的还给他。”他顿了顿,“那人勉强称得上国手,所造之物能以假乱真。”
“秦公子。”
“嗯?”
“我就是嫊嫊。”
秦君遥似乎有些意外,“竟如此凑巧?”
我点点头,陷入回忆之中,“那场花雨下得真好看啊……”
以至于后来的无数岁月,我再也没看过那样的花雨,觉得可惜,若是东陵还在,姑姑是否还会在我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时,也为我造一场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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