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疗养院已经荒废,只留下满墙的爬山虎覆盖着这栋建筑。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走走停停,和傅淮年有关的记忆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两人初见时他的毫无回应,再到后来他逐渐习惯她的存在,直到最后在大雨滂沱中紧紧抱住她不肯松开。
安知虞的脚步停在了后花园的一颗大榕树下。
十年前枝繁叶茂的榕树此时树叶已经掉了个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安知虞的手抚摸着树干上淡的几乎快要看不清的两个人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神情偏执,但眼神带着爱意与紧张的少年。
他说,安知虞,这辈子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他说,安知虞,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
随后一笔一划郑重地刻下两人的名字。
可后来,一颗心被他剖成两半,一半给了她,一半给了外面的女人。
而这份永远,也只值不过十年。
十九岁的少年傅淮年不会知道,二十九岁的他将永远地失去安知虞。
她用石头一点点挖出一个土坑,将手中的文件袋放进去又仔细用泥土盖好。
随后给傅淮年打去最后一个电话。
他几乎是立马接起,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老婆,怎么了,有事吗?”
她看着面前大榕树,轻声开口。
“你还记得疗养院那颗榕树吗?”
傅淮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当然,还记得我就是在那颗榕树下向你表白,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快十年了。”
安知虞初唐也笑了。
“那就好,我给你和傅唯安准备了一份礼物埋在榕树下面,你们记得来取。”
“儿子听见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激动了,我也很期待,我们忙完公司的事就去取,取回家后今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看。”
她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不会再有一家三口了。
她知道,今晚他们父子一定不会回家。
而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以后,傅家不会再有她安知虞的身影。
久违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宿主,脱离程序已准备完成,是否确认离开?”
“确认。”
话音刚落,一阵刺眼的白光出现在安知虞面前,形成一个通道。
四周激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落叶吹起,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
她毫不犹豫地踏进去。
傅淮年,傅唯安,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