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碧月宫中婢女禀您手臂受伤,儿臣甚是担心,谢宇说这药可止血消炎,是儿臣病急乱投医,还未亲身体验,便拿来此处……”柳曦曦说的颤颤巍巍、诚惶诚恐,却也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谢宇?”
柳曦曦低着头,不知夜帝表情。
可,从夜帝似陈述、似疑惑、似了然的一字一字的吐出这两个字的语气中,便已感觉到他刚才的盛怒已经灭了三分。
接着,传谢宇,搜宫,牵连出宫中另外两位平时较为得宠的妃子,来来回回已是黄昏,却依旧没有结案。
五脏未竭,现前胸贴后背的难受,双腿早已麻木到毫无知觉。
柳曦曦动了动身子,无意间暼向对面跪着的谢宇,却与他的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谢宇虽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中情绪一闪而过。
那是……冷漠?
比之从前更加的冷漠!
像是彻底将心门封锁,不许旁人扣门问津。
刚才他带有三分认真的模样突然浮现在柳曦曦脑海,“禀陛下,这药是我为长安公主求来的玉容露,我以尊敬的神灵起誓,绝没在药上动手脚,长安公主因我无辜受累,君子坦荡荡,如此小人行径,谢宇还不屑来做。”
随后,还不忘甩一甩衣袖,以示愤怒。
诶,好像说他下毒加害于人,是在当众凌辱他般。
可,明月国帝王的唯一公主——她柳曦曦,咳,现在可能是唯二了吧!
一无权利之争,二,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缺少管束,可,基本的伦理道德还是懂得。
弑父?她还没有疯。
越是在柳曦曦寝殿找到毒药,夜帝就越会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没有人会傻到下了毒,还将证据放在自己房间,特意被人发现的。
而此刻面对谢宇犀利冷酷的眼神,柳曦曦仿佛深陷冰窟之中,四周一色,令人窒息。
柳曦曦动了动身子,调整心态,看向跪在她身边的张虞妃与孙静妃,他们皆战战兢兢的,一看便是做个什么亏心事,后怕东窗事发的模样。
待柳曦曦收了目光,便听见殿外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高内侍托着一个托盘进了大殿。
高内侍将黄布打开,露出几个木偶小人来,“陛下,张虞妃宫中并无不妥,此物是在临苑后院的竹林里找到的。”
临苑?
柳曦曦正有些不解,却又听高内侍指着另外几个木偶与银针,继续道:“这几个是在伺候谢宇的宫女小蝶房间里找到的,奴才调查得知这小蝶曾亲口说受过张府照拂。”
那托盘上木偶身上钉着夜帝与柳曦曦的生辰八字,几个木偶通体像极了刺猬,被银针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全身。
柳曦曦了然,想来这两个蠢货也早就有陷害她、诅咒她的心思了。
高内侍又指了指托盘上的白瓷瓶,“这个是在孙静妃宫中搜到的。”
夜帝看了眼两个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妃子,眼神闪了闪,柳曦曦的直觉告诉她,夜帝是在犹豫什么。
这时,御医突然开口道:“禀陛下,刚才下官将取出的几滴玉容露进行了检验,发现了些许端倪。”
夜帝的手指在白瓷瓶上搓了两下,环顾四周片刻,方道:“说。”
“是,下官发现这玉容露里有两种毒,一种是在长安公主寝殿搜来的那瓶毒药,一种却是含有砒霜成分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