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压制魔气、祛除心魔的方法,她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发现,每个方法都大同小异,贯彻同一个原则。
那就是尽可能地压制魔气,然后慢慢想办法化解对方的心结。
看着书上千篇一律的话语,少女叹了口气。
怎么化解心结,这也妹说啊。
为今之计,也只有期盼那根烧得乌漆嘛黑的链子能压制几分吧。也不知道阮辽喜不喜欢。
将书塞回书架,楚真真将昨日在园圃中择的药草继续分类,然后自袖中掏出明小少爷的镇妖方子,研磨起灵草来。
她就地琢磨了许久,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阁中气氛安静,无端令她觉得有些芒刺在背的诡异。
*
阮辽并未离开。
他答应了楚真真,可事实上他并不舍得离去。
天玄门中也没有事情再需要做。
他把从前自己做出来的人偶了了当作化身,隔空用神魂操纵。而他自己则是推托闭关,已经许久未现于人前。
他无事可做,又或者说,将一切该做的都做了。
为演好一个仙君,阮辽听从楚真真的话,假装离去。
实际上,在踏出阁门的那一刻,他的神魂和躯体就一齐去到了阁顶的境中。
风雪凛冽的境里,他垂目而望,将整座三昧阁尽收眼底。
三昧阁有数十层,自上而下看去,无数楼层中的光景重叠。
而纷杂缭乱的光景里,他只瞧见一道身影。
少女眼神专注地在盅里研磨药草,半晌又打了个响指,弹出一点细小火星,小心翼翼地烧着细碎草末的边缘。
仙君目不转睛地瞧着这一幕,感受着颈上无时无刻不在的灼烈痛楚,神色极缱绻地笑一声。
不必看,便知道是那条细链缠绕的功效。
真真为他亲自淬炼的物件。花费了整整半日,一眼不眨地盯着炉火炼出的。
他几乎无法抵御这样强烈而迅疾的欢喜。
细链缠绕上颈的那一刻,刺骨的烧灼痛意便骤然弥漫全身。
经脉骨髓、皮肉骨血,都烧着钻心的疼。
可阮辽面上却分毫不显。他的模样看上去不觉疼痛,甚至有些沉醉的眷恋。
痛意令他低低喘息,眼角泛起水润的红。
像是浸润在爱里。无微不至,烧心蚀骨的爱。
他太过欢愉,以至心底生出更多狂热的贪恋。
心念肆意疯长,无法不看着她,眼神无法离开她一寸。
少女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勾起他无限深沉的妄念。
是为他做的吗?展露出的喜欢,是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