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山笑笑,老人的神色温和下来,他看着阮喻谦,声音平静又从容,可说出的话却让阮喻谦脸色微白。
景寒山轻声开口:“然后呢?打断了储君殿下的突破,谁去救现在躺在中央研究院十七层高危病症病房里的随誉随上校?谁去医治昏迷了三年的陛下?谁去抗衡未来越来越凶猛的变异兽和背后虎视眈眈的第三文明?”
他的声音并不显得尖锐,但问出的三个问题却狠狠打了阮喻谦的脸。
阮喻谦面色苍白,他张了张嘴,半晌才低声开口:“可是元帅他……”
景寒山转头去看江退锋,一直没有开口的江退锋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垂下眸子,声音低沉且平稳:“这是属于循洲的战斗,任何人都不允许去帮助他。”
无论跨越多少时间,即使天地都变了颜色,江退锋永远都是最了解循洲的那个人。
循洲在将自己关进那间突破室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结束这场与封印的漫长战斗,他要用属于储君殿下自己的力量去给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战斗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没有人能帮他。
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介入。
这是属于循洲一个人的战争。
一切不被允许的帮助都是有害无利的,而属于帝国储君的尊严也不允许他接受这种近乎于施舍和轻视的帮助。
循洲抿紧唇瓣,他近乎孤注一掷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一股脑地向着封印的方向倾泻。
他是帝国储君,储君的尊严不容冒犯。
江退锋和循洲分明停留于两个房间,但眉眼间的情绪却如出一辙。
江退锋盯着监视器里冷着脸的青年,眼底溢出一团欣慰之色。
他的小护卫一直都在努力成长,终于长成了一个还算合格的储君殿下,有了把帝国背在肩上的觉悟。
真好。
江退锋这么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循洲唇角的那抹血迹上。
分明是那么刺眼的颜色,落在青年人白皙得近乎如瓷器般的皮肤上,搭配着循洲此时冷漠的表情,却像是画师随手勾勒的一笔艳色,带来浓郁得迫人的艳丽,让人控制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想要用拇指抹开那团浓艳,让大片的红去浸染洁白的底色。
江退锋手指微微蜷曲,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渴望。
渴望去触碰,去揉捏,去按压,去看到他的泪。
江退锋缓缓闭眼,他深吸口气,强行去压制自己心头一直萦绕不去的浓郁渴求。
他微微垂下头,发丝垂落脸侧,有熟悉的香气扑入鼻腔。
是循洲习惯用的香氛,柔和的香气里带着淡淡的冷意,像是天边经久不化的积雪一朝微融,那一点水迹还带着冰的冷冽与寒凉,却又多了一份柔软。
江退锋是没有用香氛的习惯的,循洲是因为身份限制,许多时候都要保持得体礼仪,香气自然也是其中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