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母子连心,若不是难以承受,云洲不会哭得如此凄惨。他的嗓音嘶哑,显然是近来泪水浸淫所致。
“快去看看吧。”青萸见我忧心忡忡,轻轻推了推我,“我没事,这都上过药了。云洲很是念你,头两夜做梦都在喊娘亲。”
原本云洲和雨眠跟着青萸同住在这间房中。
但因青萸上药不便,又因两个孩子加两个乳母,若干奴婢,挤在一间房里实在周转不开。
老夫人便叫青月临时搬去她那里,让两个孩子住进了隔壁的屋子。
听着云洲越发凄厉的哭声,我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只得歉意地对青萸道:“我去瞧瞧。你莫要乱动,待药干了再绑绷带,有事叫我。”
“我都晓得。”青萸摆手,“你快去吧,他哭得我头都疼了。”
我不放心地看了她两眼,终被哭声引出门去。
甫一踏入院中,我高声呼唤:“云洲……”
许是听见我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
房门轻启,两个奶娘都很面生,但态度恭敬。
我三两步跨进屋内,只见云洲俯卧于床榻,满背鲜血淋漓。雨眠含泪,捧着他的小脸,似是在哄。
望见我,云洲和雨眠异口同声,“娘亲。”
童稚而亲昵的话音如同春日的阳光,将我坠入冰窟的心瞬间暖化。
我快步上前,将他们娇小柔软的身躯拥入怀中,一遍遍亲吻他们稚嫩的脸颊。直到这一刻,那一夜悬起的心,才算放下。
“别怕,娘亲来了。娘亲来晚了。”我内心愧疚,泪如雨下。
安抚之余,仔仔细细将雨眠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安然无恙;才认真查看起云洲的伤势。
云洲的伤势与师父转述一致。看着这般骇人,全因他天性好动,总是不小心扯裂伤口。尤其是换药的时候,两个人也未必按得住。
我拧着眉,发愁地看着他,“现在知道疼了?葛爷爷叫你老实趴着,怎就不听?”
云洲委屈巴巴,犹如水里捞起的小猫,“可我浑身都痒……”
我接过巾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身体。
时近芒种,天气越来越热。他一直趴着,奶娘怕他硌疼了,在身下垫了好几层,难免热得浑身冒汗;可若拿走,他又该说这疼那疼,不停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