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不好意思。”脸上却很从容,半点没有说坏话被抓包的尴尬,“你驯服的马,朕怎能掠美?再说了,朕有自己的御马。”
“你不是会雨露均沾吗?”祁昭揶揄。
雍盛:“……”
“虽然你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真心实意地要送,但朕确实曾立下过不受臣子重礼的规矩。”雍盛轻咳一声,“规矩不能打破,但副将平日里军务繁忙,朕可以勉为其难代你遛马。”
“遛马?”祁昭挑眉。
“是啊。”雍盛指着马厩里怂眉耷眼的马,“没看出来出云无聊得很吗?”
祁昭的眉越挑越高了:“出云?”
雍盛点头:“朕赐给它的名字。”
这纯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祁昭像是实在没忍住,卷起唇角,别过脸。
雍盛竖起眉毛:“你笑什么?”
“没笑。”祁昭飞快地否认,“那末将就放心地把出云交给你遛了。”
他一松口,雍盛就迫不及待把马牵了出来,一个飞身跨马,在马上耀武扬威地俯视他:“你也去挑一匹来,咱俩赛过。”
“你要跟我赛马?”祁昭有些意外。
“怎么,你觉得朕连马都不会骑?”
会倒是会,只是骑术稀松平常。
祁昭想起当年共乘一马的旧事,眸光微黯,婉拒道:“末将还有要事……”
“你不敢比?担心胜了朕,朕气量狭小怪罪你,还是担心输给朕,面子上过不去?”
连这么拙劣的激将法都使出来了,祁昭不得不从命:“圣上如此好兴致,末将自要奉陪。”
“好!”雍盛高兴地挥舞马鞭,“输了可就得答应朕一件事。”
也还是那么喜欢下赌注。
祁昭无奈一笑,牵了他的青骢马出来,本想随意比过就算,但两匹马刚挥鞭纵出,他就觉出不对。
圣上的骑术精进了。
竟不可同日而语。
祁昭有些惊讶,不敢再掉以轻心,拍马直追。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碧蓝如洗的苍穹,苍茫无尽的草原,人若被放置在这样广阔的天地间,心境就会变得同样奔放旷达,而那些宫府间终日缠身的汲汲营营蝇营狗苟,瞬间就变得那般渺小可笑。
为何古来那么多英雄,在战场上豪气干云,回到权利争夺的漩涡里,就只能气短?大抵就是因为不屑,征伐过如此苍莽无垠之境,又何必再囿于同室操戈?
雍盛倏然生出风物长宜放眼量的气魄来,心脏因此欢快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腔,他扭过头,骄傲地大喊:“祁副将!你未尽全力罢?怎么还未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