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女孩哭了,特别是裴眠。
“裴眠,我——”裴耀有些紧张的开口,刚要说什么。
就被女孩小声的打断,她抬头,眼睛在灯光下水光潋滟。
她开口,有些倔强的看着裴耀的脸:“不给你,这是我妈妈的东西。”
声音虽然小,但在安静的地下室里已经足够能让人听清楚了。
裴眠觉得,他能听明白。
果然。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裴耀瞳孔微震,整个人像是被吓到一般,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半步,握在行李箱上的手也条件反射的松开。
裴耀已经不是小孩了,大人们的事情,他又不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每次逢年过节亲戚们聚在一起聊天,还有他妈妈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他都能听到一些。
虽然没人仔细的和裴耀说过,但他也不是傻的,就是猜,这么多年也该猜出来了。
“我。。。我。。。”裴耀的声音唯唯诺诺,不敢看裴眠的眼睛,眸光躲闪,结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眠不想再说什么,借着这个空隙,拉着行李箱越过裴耀,回了房间。
*
二楼,裴眠推门进去的时候怔愣了一瞬间。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默不作声的把墙上的灯给打开。
漆黑的卧室被光线照亮,裴眠眯了眯有些酸涩的眼,缓缓的适应光线。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要比地下室的那个储物间还要狭窄一点的卧室。
刚刚才被压下的委屈感又瞬间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涌了上来。
直逼的裴眠的鼻尖都是酸的,眼前模糊一片。
她差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在北川的房间。
屋子里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一些,起码她的床啊被子什么的都还在。
只是因为房间没有窗户,重南气候湿热,屋子里湿度也高,她这么长时间没在家,没人记得把她的被子抱出去晾晒,一个月下来,屋子里生出了淡淡的霉味,充斥着鼻尖。
其实从前裴眠已经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好长好长时间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为什么今天就突然委屈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呢?m。
站着这个狭小的屋子里,裴眠只觉得她憋闷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裴眠蹲在行李箱旁,小声小声的换气,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出来,顺着女孩尖细小巧的下巴尖,低落到地板上面。
女孩无声哽咽,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像是怕被谁听见。
裴眠现在很想很想妈妈,也有一点点想靳识川,想她在北川的漂亮大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眠哭够了,吸吸鼻子,努力的调整呼吸,抬手把眼泪擦干。
灯光下,女孩手背上的水痕晶莹一片。
但没等她调整好情绪站起来。
楼下忽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听不清楚,但吵吵闹闹的,很是杂乱。
裴眠一愣,下意识的以为是裴父回来了。
她刚想把箱子藏到床下面。
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卧室门板被人敲响。
裴耀慌乱的声音从门板后面响起来:“裴眠!裴眠!”